尽管通过论坛来解决北极地区的安全问题困难重重,但也不能因此而排除这种方式。
对于将安全问题添加到北极区域组织日益壮大的阵列中的时机是否已经成熟之争长期存在,并且,争议之声在近几周内愈发强烈,无论是与北极理事会相关的组织还是合作运营的机构。于近日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提出建立北极安全论坛的构想,并表示其会将军事安全问题考虑在内。
此举一出引起巨大争议,然而北极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却非常稳定,同时由国际法规定的相关利益也呈平稳趋势,包括联合国公约海洋法(UNCLOS)以及为解决当地安全问题而设立的北极海岸警卫队论坛(ACGF)。北极海岸警卫队论坛创建于2015年,旨在协调最北部的海上安全问题。这种看法也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引入军事层面的北极合作,实际上会将大众对于日益紧迫的地区问题上的注意力转移。
伴随着俄罗斯不断加强其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力量以及俄罗斯舰艇和飞机入侵波罗的海事件数量的增加,可以看出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紧张关系开始渗透到北极地区问题上来。同时,乌克兰冲突作为“班柯的鬼魂”,已经成为困扰政府和非政府北极会议的问题。俄罗斯与西方对抗迁移到北极的可能性之大值得关注,并成为有关北极安全机制发展辩论的催化剂之一。
然而,关于建立一套强硬的安全机制的构想由于一系列的原因一直没能得以实施。第一,北极边界统一定义的缺乏直接导致了管辖权的问题;第二,北极各政府的武力分散有碍于任何正规军事机构的组建。另外,“北极八员”包括北约组织的成员国和中立国,两个强国和一部分小国,以及部分诸如格陵兰岛的半独立实体。其中,部分北极国家以及原住民组织对于潜在的主权损失感到不安,并且,如被剥夺参与权,许多非北极国家也会因此而恐慌。
然而,尽管存在诸多强大阻力,在北极建立一套安全机制的可能性没有丝毫减少。如果持续将北极置于防御封锁线之内,并且安全问题永不被落实,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相反,北极地区有关安全合作的讨论应该围绕建立一个北极安全共同体(ASC)来开展,使其关注于各国的非传统安全问题,主要包括北极八员以及对北极地区兴趣日益浓厚的各非北极国家,特别是北极理事会的观察员国。
正如Adler和Barnett的工作指出,安全社区往往诞生于某地区的政治、经济或者科技状态的不断变化之中,也可能产生于外部的威胁。然而对于北极地区而言,后者的可能性较小,因为该地区的各方面整体情况都发生了迅速变化。
所以,如果当地条件可以促进知识共享、信任度增加、集体感增强,那么安全社区便可成功建立,并侧重于全面的安全发展。这些条件在北极地区正逐步完善,并且,如果将北极安全共同体的性质定位为“非政府”,这就意味着决策的通过与否取决于拥有否决权的每一位成员的投票情况,并且,这种方式还会削弱此前对于权力集团的担忧。
北极机构提案的不断增多旨在处理海上安全问题,同时,海上污染及准则制定问题持续引发对于“意大利面碗”(spaghetti bowl)问题的关注。众多机构的重叠严重缺乏协调性,导致组织混乱及政策的重复制定。为了解决复杂多样的战略性问题,相关北极机构层出不穷,正当此时,北极安全共同体可以作为其中的纽带来促进各机构之间的交流以及为提出新的倡议而营造融洽的氛围。
同时,北极安全共同体将通过非北极国家(尤其是中国)来处理各国共同关注的问题,随着北极圈周边的经济不断发展,这些非北极国家一直担忧自己会被北极事务拒之门外。北极安全共同体将努力加强北极和非北极实体之间在政府和非政府层面上的沟通和信任建立,各非北极国家和公司也将不断巩固他们在该地区的地位。
尽管此时正值俄罗斯和北方国家的紧张状态,还不是北极安全共同体建立的最佳时期,但只要通过其他方面的努力,北极地区的地缘政治局势定会变得有利于该组织的创建。当前,美国作为北极理事会的主席国,是最适合提出这样一个提案的,尤其因为该组织还可以作为美俄沟通的渠道以缓和两国的关系。加拿大新政府已经承诺要重新审视其北极政策,包括地区发展领域。
一些北极和非北极国家,例如法国于近日发表公文详细说明其极地政策,其中包括对于亟待解决的北极传统及非传统问题的具体说明。最后,由于自2014年以来化石燃料和商品价格的降低,全球争夺北极资源的零和趋势已经大大消退,但没有完全消失,此外,也增大了未来原材料价格(和需求)的不可预测性。
值得考虑的是,现在的情况一如20年前北极理事会被驱使成立的情形,我们是否应该像20年前一样抓住这个机遇来汇集在过去数年间建立起来的相关安全组织的力量以组建这个全面的、包容的、有效的北极安全共同体呢?
伴随着北极地区的环境变化,该地区政治局势也在飞速转变着,此时此刻的明智之举应该是为这些变化做好充足的准备而不是简单地回应。正如想要救火先要有消防站一样,这未雨绸缪的道理其实是相通的。
作者简介:Marc Lanteigne系挪威国际事务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该研究所坐落于挪威首都奥斯陆。
编译:付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