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加拿大的北极地区并不存在可感知到的军事威胁,但是仍有许多关于主权的问题尚待解决:丹麦与加拿大在林肯海的海上疆界划分,汉斯岛,美国阿拉斯加州-加拿大育空地区延伸至海洋的边界划分,加拿大大陆架的延伸,以及更为重要的是,认可海峡基线测定法,以此来确定加拿大在北极地区的内水水域,这会影响到西北航道的归属地位的划定。加拿大政府必须确保能对这些水域完全行使其主权。这需要有能力来监测水上和水下不断增加的人类活动及执行我国的法律法规。
加拿大2017年的国防政策文件《强势安防参与》明确强调了北极地区是一处优先区域。北极一词在该文件中出现了77次。该政策文件是一份基石性文件,将指导加拿大军队监控加拿大的北极地区并按要求采取行动。
2017年是有记录以来第二热的一年。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进行卫星追踪以来,加拿大北极地区的冰冻水平也处于第二低点。北极地区的航运季节越来越长,这使得进入整个北极群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容易。2017年夏季,有超过178艘船舶在北极地区进行了400多次航行。
因为全年进入北极地区变得更加容易了,所以矿产勘探与开采活动更多了。巴芬岛铁矿公司(Baffinland)在巴芬岛玛丽河的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2017年,55航次的散货船从巴芬岛北端向欧洲运送了400多万吨铁矿石。
北极旅游正变得越来越受欢迎。几家游轮公司正在增建22艘抗冰游轮。银海邮轮公司(Silversea)甚至计划在2019年进行北极极地航行。
北极地区的极地飞行的次数也有所增加,比如,经由北极直接连接纽约与新德里的飞行。这些飞行之所以在今天成为了可能是因为飞机的航程更长了,并且俄罗斯已开放了其空域用于商业交通。虽然航空公司发现这些航线更方便、更经济,但是在空中交通管理和搜救方面,利用这些航线既意味着要经受风险也意味着要承担责任。加拿大确实承诺过会根据北极理事会的《北极航空和海上搜救合作协定》来提高其执行搜救任务的能力。
目前的战略资产
2000年,加拿大北部地区联合特遣部队的前身——加拿大北部地区部队曾提出警告,全球变暖以及运输航线可利用度和自然资源可获得度的提高会影响未来的安全,而此时加拿大军队有限的资产正在减少。
自从那时以来,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且还会发生更多的变化。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加拿大政府目前在安全方面履行其主权责任的主要战略资产有哪些。这些资产不仅限于加拿大军队的资产。
加拿大军队凭借位于Yellowknife的总部提高了其更好地监测北极地区的活动的能力。加拿大北部地区联合特遣部队的总部负责协调北极地区的许多军事活动。Whitehorse和Iqaluit的总部分队、地区保障部队(北部)、Yellowknife的忠诚埃德蒙顿团的预备役连、第一加拿大游骑兵巡防队和440中队是加拿大北部地区联合特遣部队在北极地区的永久性实际存在。由加拿大北部地区部队于2000年成立的北极安全工作组仍然是一个很好的分享信息的媒介,该工作组继续以真正的“全体政府部门参与”的方式协调加拿大各个联邦部门的一些工作,考虑到军事行动成本高昂和联邦基础设施匮乏的情况,在北极地区采取这种方式是很有必要的。
过去几年来,加拿大北部地区联合特遣部队总部在监控其责任区内的活动、协调南部部队(如陆军北极响应连队)的军事行动和保障训练方面的能力一直在稳步提高。通过“北极熊行动”(Operation NANOOK)所属的各种年度军事演习,加拿大北部地区联合特遣部队保持着其计划、指挥和控制能力,同时为加拿大联邦政府在整个北极群岛的存在做出了贡献。
还有,位于Resolute Bay的加拿大武装部队北极训练中心为北极极北地区的军事行动提供了一处良好的保障基地;加拿大军用电台警报提供了天气数据和信号情报;北方警报系统向加拿大防空部门提供了警报,是北美防空联合司令部的一部分。在Yellowknife、Inuvik和Iqaluit有三个CF-18战斗机的前沿作战据点。这几个前沿作战据点为加拿大军队基地Cold Lake和Bagotville的CF-18战斗机的防空作战提供了保障。
在加强我国主权的重大决议中,加拿大皇家空军最近修改了加拿大防空部门的识别区,将北方警报系统的雷达线以北的那部分北极群岛的区域纳入了其中。到目前为止,北极群岛的北端在监测北方警报系统以北的空中活动方面几乎没有受到关注。我们监测此类活动的能力仍然有限,但这种情况将随着北方警报系统的现代化改造而改变。
通过使用加拿大MDA公司的雷达RADARSAT 2,监测海上活动的合理能力得以具备。这是一种合成孔径雷达,可日夜工作,可通过利用云功能而成为一个功能强大的系统。将它所提供的数据与基于太空的自动识别系统、加拿大北部船舶交通部队和其他来源所提供的信息相互参照,会有助于识别值得注意的目标。
商业性供应商(如exactEarth和ORBCOMM)的船舶自动识别系统的数据是可以获取的,这令政府部门可以对该资源进行利用。自动识别系统需要某些类别的船舶传输速度和方向等数据,以此提升海上安全。这些信号可以从太空中获取并提供一定程度的海上态势感知。这在北极地区特别有用。反潜巡逻机CP-140 Auroia的机队配备有升级后的传感器和任务系统,若将该机部署到北极地区可以提供另一层海上监视。
在Cambridge Bay建立了加拿大北极极北地区研究站,这进一步加强了加拿大联邦在北极地区的存在,并将提供更好的科学指导,以此来指导北极地区的管理决策。该研究站将作为加拿大环境部在Resolute Bay运作的极地大陆架项目的运作补充。在Eureka有一个加拿大自然资源气象站以及一处加拿大军队保障设施,用于维护埃尔斯米尔岛上的北极极北地区数据通信系统。
从Inuvik到Tuktoyaktuk有新公路,物资、设备和人员在紧急情况下可以通过公路一路运输到北冰洋。这为加拿大联邦机构提供了另一种选择,可以将资产和资源部署到北极的西部地区。
Inuvik有一条新的光纤通信线路,实现了可链接到南部的大容量通信,为Inuvik的加拿大皇家空军的前沿作战据点提供了高速互联网连接,还为给加拿大联邦政府军队以及其他国际军事行动提供保障的Inuvik卫星天线场提供了更多的保障。
整个北极地区有许多机场来为军事行动提供保障。然而,这其中的许多机场都是小型的、由砂石铺砌而成的。
以目前的资产来处理安全防卫或紧急情况的能力是有限的。
核准的未来资产
虽然目前的资产很重要,但必须对加拿大北极地区地域辽阔这一事实加以考虑。
大多数加拿大人并不知道广袤的加拿大的中心实际上是位于贝克湖Nunavut社区附近的北极地区。
由加拿大航天局主持的MDA RADARSAT卫星群任务最终将取代RADARSAT 2。这些卫星计划于2018年11月发射。这组三颗现代卫星应该会保证其全天候的合成孔径雷达实现数据连续性、可靠性和操作使用的强化。这些卫星将每天重访加拿大的北极地区,将具备在点模式下提供3米的高分辨率的能力。
目前,北极和近海巡逻舰项目正在建设中,计划建造五艘抗冰船,将很快交付其中的第一艘,还有可能会建造第六艘。这些抗冰船被特别建造为Harry DeWolf 级,具有处理厚达一米的新年冰层的能力,将能够增强加拿大联邦政府的存在,并且能够在航运旺季期间提高其在北极地区的态势感知能力。这些抗冰船将极大地提高加拿大政府搜索和救援、科学研究以及支持北极地区其他联邦政府部门的能力,将为应对北极地区作业危机提供出色的平台。
加拿大正在寻求收购三艘破冰船,依据自身的破冰需求对其进行改建,这将提升加拿大海岸警卫队维持其在北极群岛的存在的能力。到目前为止,从主权角度来看,船体两边都是大枫叶的红白相间的船舶是最显著的加拿大联邦的存在。加拿大海岸警卫队还在北极地区建立了一些加拿大海岸警卫队辅助站,这将提高加拿大承诺根据北极理事会的《北极航空和海上搜救合作协定》进行海上搜救的能力。Inuvik的加拿大海岸警卫队辅助站正在接受两次搜救Sea-Doos的任务。
根据《海洋保护计划》,加拿大联邦政府要根据其主权责任更好地管理北冰洋。加拿大运输部和加拿大海岸警卫队正在开发一系列经由北极的航运走廊。这些航运走廊,如果做强制规定,将尽量减少对海洋生物和因纽特人社区所造成的风险。这些航运走廊还会将有限的资源集中,例如,在这片广阔的地区绘制海床地图以实现更安全的航行。2016年4月,皮尤慈善信托基金会编写了一份题为《北极走廊综合框架:加拿大北极水域负责任航运规划》的报告。该报告中做了许多图表,以此建议建立航运走廊以尽量降低这种影响。
Iqaluit的新港口将于2018年7月开始建设,并将于2019年11月完工。这将成为加拿大北极地区的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港口。该资产将显着增强加拿大联邦的能力。位于加拿大曼尼托巴省的丘吉尔港不在北极地区,并且目前尚缺乏与南部相连的可靠铁路线。加拿大军队正在进行Nanisivik的加油能力的开发,即将完工。
未来的潜在系统
加拿大皇家空军的远程飞机领航系统项目,以前称为联合无人监视与目标获取系统项目,已进入选项分析阶段。该系统将为在广袤的北极地区开展巡航提供一种高成本效益的方式,并且提供了另一层监视能力,可以作为其他系统的适当补充。
多年以来,北极地区的通信问题一直是一项重大挑战。这主要是由于缺乏通过光纤或微波链路进行的陆基连接。为军事行动和加拿大海岸警卫队提供保障的通信传统上是通过地球静止卫星链路来进行的,其费用很昂贵。随着人们进一步向北开发,通过这些地球静止卫星链路进行的通信变得越来越不可靠。其他卫星通信提供商,如Inmarsat或Iridium,并不具有现代网络和传感器所需的高带宽能力。
但是,在总部位于渥太华的加拿大公司Telesat完成了一项由100多颗低轨道卫星组成的卫星群的开发之时,这种情况即将发生改变。这些卫星的开始服役时间为2022年。“全球网络将为地球上的任何地方提供光纤质量处理能力(Gbps链路,低延迟)。” 该系统除了在北极地区的任何地方提供更好的通信以保障安全防卫军事行动之外,对该系统的控制将掌握在加拿大人手中,并且该系统将通过大量卫星提供一定程度的通信冗余。地球静止卫星易受各种形式的攻击,可能会在冲突初期成为受攻击的目标。加拿大军队卫星通信强化项目-极地刚刚完成了其信息请求,其开始服役时间为2028-2029年。
Qikiqtaaluk公司希望在Qikiqtarjuaq建设一个港口。新建此港口将强化可用于加油、修理、搜救以及处理北极东部地区紧急环境情况的设施配备。
长期以来,对水下活动进行适当监测一直是我们所有领域态势感知的一个空白。早在1987年的《防卫白皮书》中,就已经开展了部署传感器来监测北极地区的潜艇活动的工作。最近完成的工作是加拿大国防研究与发展部管理的北方监视技术示范项目。多年来,在Nunavut 的Gascoyne Inlet测试了包括地面雷达和远程天气监测在内的各种系统组合。该项目于2016年结束。2015年,一项新计划得以实施:资金投入超过1亿美元的全域态势感知科学与技术计划。该计划打算采取若干举措,探索监测地下活动所需的监测技术和知识的各种要素,如带拖曳阵列的自主水下航行器以及声音如何通过北极水域传播的调查。
现在正在探索更换北方警报系统的备选方案。目前,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安装的雷达线已基本老旧,特别是在考虑到俄罗斯拥有超音速巡航导弹之时,这些雷达更显老旧。目前有一项关于在北极极北地区某处安装极地超视距雷达的建议。这可能是北美防空联合司令部考虑改进远程威胁侦测的多种选择之一。
加拿大海岸警卫队的破冰船队的平均船龄为39年,破冰船即将达到其设计服役的最高年限。虽然已经适当实施了整修和延长服役期的计划,并且最近宣布打算购买三艘改装的破冰船,但是仍需要有一项全额资金拨付计划来实施破冰船的替换。我们知道有一个用“CCG Diefenbaker”号替换“CCG Louis St-Laurent”号的计划,但该船只可能在2023年服役,并且替换船队中其余破冰船的计划并不完全清楚。“目前,除了新的极地破冰船‘CCGS John G. Diefenbaker’号之外,没有被批准的替换其他破冰船的建造计划。”
2000年,我曾建议采用部署高频地面波雷达来监测加拿大北极群岛阻塞点的方法。我们需要在任何东西进入我国的水域之前就知道有什么正在进入我国的水域。这种系统是由加拿大国防部在2003年开发和部署的,用于监测加拿大的东海岸。该系统可以根据情况监测长距离的海上交通。2011年,加拿大国防研究与发展部承诺开发能够全天候运行而不会对其他用户造成干扰的第三代高频地面波雷达。该系统于2013年在新斯科舍省进行了测试。据我所知,加拿大国防研究与发展部正在探索将该系统应用到北极地区的可能性。
陆军有一个欲改善其在北极的机动性的项目。国内北极机动性强化项目将结合履带式、铰接式和两栖式全地形航母,以及用于战术机动性和作战机动性的雪地摩托车和全地形车辆来保障后勤补给。
虽然在北极地区进行多层次监测是很好的,但是也需要有能力阻止在北极地区的登船。鉴于海上交通量的增加,一个肆无忌惮的参与者进入北极群岛或是在我国的专属经济区做出一些事情,这需要我们有能力阻止其登回其船,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鉴于在波斯湾积累了些经验,加拿大皇家海军在执行此类阻止登船的任务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然而,在北极近海巡逻舰全面部署之前,考虑到距离遥远、天气复杂和基础设施缺乏的情况,在北极地区执行此类同样的任务将更具挑战性。
被分配到海上安全应急小组的加拿大军队的登船队或加拿大皇家骑警及其设备不得不通过航空运输到达距罪犯最近的机场。从机场开始,这支队伍将不得不在天气状况不确定的情况下航行一段距离后才能到达待登船船舶。这是一种需要计划和演习的能力。
在加拿大总理哈珀某年夏季访问北极期间,这种能力进行了演示。该演示是提前几个月计划的,所需资产是提前预先安排好的。所需的就是能够24小时待命开展部署的能力。这种能力至少需要每年进行一次演习,可以在“北极熊行动”系列演习所属之下完成。
Resolute Bay的一条铺砌的跑道为加拿大皇家空军开展监视和军事行动以及加拿大各联邦部门开展工作提供了保障,这将大大提高联邦政府的能力,因为Resolute Bay是北极群岛的中心,并且正好位于西北航道上。Resolute Bay的港口将是一宗巨大的战略资产,将为加拿大海岸警卫队和加拿大皇家海军在北极地区的行动提供保障。
虽然加拿大军队将配备新的固定翼搜救飞机,但是这些飞机都不会以北极地区为基地。与目前的运输机CC-130相比,这种固定翼搜救飞机的速度较慢,这意味着其在北极地区的响应时间较长,而在北极地区时间通常是很关键的问题。在北极地区部署一些这种飞机将使其响应性更佳。
根据北方船舶报告系统的规定,只有300吨级及以上的船舶才需要按规定进行报告。将报告限值降低至30吨级将会提升海上态势感知水平。
结论
尽管目前的能力尚有待提高,甚至是尚可提高更多,不过加拿大北极地区的安全水平在过去几年中已经有所改善,并且,随着越来越多的战略资产开始运作来应对冰层消退和人类活动越来越多的情况,未来几年这种安全水平将继续保持。
作者简介:Pierre Leblanc上校(已退役)曾是加拿大北极地区加拿大军队的前指挥官。
翻译: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