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够同时清晰地看到为星球未来而战的相反世界观,但这在周一发生了。首先是联合国一份关于生物多样性——即非人类的一切物种——长达150页的报告总结,就像人类曾发布的其它文件一样令人沮丧。人类和编写报告的科学家们谈到酷刑泛滥的早期,当时浪费了大量的物种创造比例。人类已经摧毁了大自然赖以生存的众多栖息地,并导致地球温度上升;因此,“如果不采取行动,大约有100万种物种将面临灭绝,其中许多灭绝将在数十年内发生。“该报告是对现在即将灭绝的所有生物的一种预先讣告——当前全球的物种灭绝速度预计“已经比过去一千万年的平均值高出数十到数百倍。”
有人可能会认为这足以让我们采取行动。我们在地球上的短暂停留可能使一百万个生命链被摧毁的观念打击到我们,或许至少可以比拟看到巴黎圣母院屋檐上大火的情感力量。但编写联合国报告的研究人员(明智地)不愿意将保护地球的使命牵扯到道德层面;他们主要呼吁为了可控制的人类物种的自身利益,提醒人们多样化的自然世界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作者写道,从土壤中帮助作物生长的传粉媒介和有机物质到保护我们免遭风暴的红树林沼泽,“大自然的贡献对我们的生存至关重要”,而这些资源正在枯竭。
科学家最脆弱的成就是顺带将他们所谓的“生活质量”定义为“人类福祉、与自然和谐相处、与地球母亲平衡和谐共处等等”。然而,报告的出现利用了可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的风气以及人类历史起源之初对世界的固有理解。关于平衡、自然不是人类掠夺的宝库、谨慎、关心和保护的观念是1970年第一个地球日真正卓越的反文化思想。例如,这些思想体现在了1973年通过的《濒危物种保护法》中,国会将物种灭绝的可能性视为“经济增长和发展的结果,不受充分关注和保护的影响。”正如最高法院后来所说的那样,“国会制定法律的单纯意图”是“不惜任何代价制止并扭转物种灭绝的趋势。”这些观念差一点就成功了。20世纪70年代末,社会学家Amitai Etzioni向Jimmy Carter总统报告称,民意调查显示,30%的美国人“支持增长”,31%“反对增长”,39%“非常不确定”。
这种不确定性随着Ronald Reagan的选举而结束,其选举带来了对另一套价值观强势而挑衅性的断言——个人人类自由至关重要,没有什么可以妨碍人们短期内尽可能富足。《濒危物种保护法》无法完好无损地在随后的国会获得通过,从那时起它一直处于稳定的攻击之中,其中数当前政府最甚。周一,联合国报告发布数小时后,国务卿完全明确了这一世界观的精髓。
Mike Pompeo参加了在芬兰罗瓦涅米举行的北极理事会会议。当时,其它七个成员国和六个土著组织代表警告北极海冰的快速融化,Pompeo却兴奋不已。“北极处于机遇和富足的前沿,”他说。“它拥有世界上未探明石油的13%、未探明天然气的30%以及大量的铀、稀土矿物、黄金、钻石和数百万平方英里的未开发资源,渔业资源丰富。”他说,事实上,北极地区不会快速融化。“海冰的稳步减少开辟了新航道,创造了新的贸易机遇。这可能会使亚洲和西方之间的行程缩短20天。”也就是说,世界上最大的特别地区之一处于混乱变化之中实际上是个好消息,因为我们很快就可以使从中国出口货物的时间缩短三周。
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地球科学家对北极发生的变化不感到深深的忧惧。作为地球变暖最迅速的地区,它预先展示了即将发生的可怕情况。北极的白色冰块曾将大部分太阳的入射光线折射回太空;现在取而代之的蓝色水域则吸收了太阳辐射,加剧了全球变暖。与此同时,永久冻土融化产生甲烷云,甲烷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温室气体。新开放的北冰洋改变了天气模式,阻挡急流,导致低纬度地区的干旱或洪水期延长。格陵兰岛巨大冰盖的快速融化似乎威胁大洋流的持续运动,而大洋流使北欧温暖如春。地球上的所有可怕景象,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快速融化的北极。但Pompeo对此并不担忧,他在北极看到了石油、天然气、黄金和钻石。好像国务卿是Gollum(《指环王》和《霍比特人》系列虚构角色)一样。
Pompeo对环境从未如此强势。在升任内阁之前,他是一名国会议员,代表堪萨斯州威奇托——科赫工业公司所在地,其大部分业务都与石油和天然气有关。2010年,Pompeo当选,他从该公司PAC和员工手里得到的政治捐款比其他任何候选人都要多。在他上任的前几周,他提议废除美国环保署的温室气体污染者登记政策,《华盛顿邮报》报道,该政策是科赫工业的最优先立法。《邮报》称,Pompeo否认与此有任何联系,简单地解释说“他对这些以及其它问题的看法源于对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思想的长期兴趣,这一兴趣最初形成于15岁,当时他读过Ayn Rand的小说The Fountainhead。在国会,他获得了自然保护选民联合会4%的终身分数。
与此同时,特朗普翻版正在世界各地崛起,主要得势地是在巴西,Jair Bolsonaro现在主导着亚马逊,这是少数几个与北极一样重要的特殊地区之一。联合国只能召唤陷入困境的蓝盔维和人员;它的预算很小,其行动被权势所阻碍。尽管如此,这一组织正成为抵抗中心,其领导层有时愿意绕过理论上控制它的国家政府。2014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采取了不同寻常的举措,参加了纽约一场大规模的气候抗议游行(350.org参与组织,350.org由我协助建立)。去年秋天,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报告坚持要求立即采取行动应对全球变暖,该报告的发布推动了几个月之后的“绿色新政”立法。现有传言称,瑞典女学生、气候罢工先锋Greta Thunberg将于9月份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言,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这将是一次信号事件。正如现任秘书长Antonio Guterres所说的那样,“这些学生已经掌握了似乎许多前辈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们正在与生命赛跑,我们正在失去。”
事实上,更多人担心,而不是庆祝北极融化;更多人在听到物种灭绝的消息的时候颤抖,而不只是耸耸肩付之一笑。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并不拥有政治权力。但仍有可能将这一大部分人团结起来,撼动我们的领导人,更新和扩展在《濒危物种保护法》首次签署时似乎占据主导的时代精神。科学严肃地对我们说大灾难将要发生,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避免至少部分灾难的唯一希望就是我们的命运。
作者简介:
Bill McKibben,前《纽约客》撰稿人,草根气候运动350.org的创始人之一,明德学院环境研究舒曼杰出学者。其最新著作Falter: Has the Human Game Begun to Play Itself Out?
翻译:宗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