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制定了宏大的北极计划，但尚不清楚这些计划将如何实施。对美国来说，这将意味着回到类似冷战的环境，而不是大国北极竞争的新篇章。
概要
过去十年间，气候变化为北极航运和资源勘探带来新的机遇，与此同时俄罗斯的北极雄心也越来越引起西方的注意。在俄罗斯看来，美国和北约对其在北极的姿态和雄心构成挑战。克里姆林宫指责西方侵略的言辞愈加尖锐，北极军事姿态日益强硬，雄心勃勃的经济和基础设施项目也不断增加。
1.俄罗斯北极政策的驱动因素
俄罗斯对北极的兴趣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16世纪。彼时出于对资源和安全贸易路线的追求，俄国征服了西伯利亚。俄罗斯在北极的姿态主要源于与西方的全面对抗，欧洲是俄罗斯与北约斗争的主要角力场。俄罗斯在北极展现的武力和威胁言论主要源于以下几个因素：一是为欧洲不太可能发生但一旦发生就会带来灾难性后果的突发事件做准备，二是确保其二次核打击能力的需要（大部分部署在科拉半岛），三是在与西方的竞争丝毫没有减弱的情况下，开发北极丰富的资源以支付军费开支。此外，大国雄心、强大的官僚精英利益和商业利益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2.雄心VS现实
俄罗斯究竟能否成功实现这些雄心仍有待观察。俄罗斯西北部的核力量和常规海军力量越来越容易受到北约远程精确制导武器的攻击。目前尚不清楚将俄罗斯北方航道发展成为欧亚之间的主要航线以及与此有关的商业项目是否可行和可持续，因为除有限的基础设施、不断加剧的贸易竞争、在世界转向绿色科技之际对碳氢化合物需求的不确定性以及西方增加制裁的可能性等挑战外，还面临着在严酷气候条件下成本高昂、运营复杂等困难。俄罗斯很有可能继续坚持它的北极雄心，因为这得到了普京总统以及军方、政界和商界高层人士的支持。然而，俄罗斯在北极地区实现这些远大抱负的能力非常值得怀疑。
3.对美国和北约的影响
另一方面，由于俄罗斯对国家安全的构想以及北约的相互防御和威慑承诺，双方派出军队在北部边界开展近距离军事行动，导致紧张对峙。尽管从大国竞争的角度来看北极十分具有吸引力，因为这无疑符合俄罗斯寻求大国地位的要求，但是几乎没有迹象表明俄罗斯在北极的军事姿态将与以往不同，相反它标志着俄罗斯再度恢复冷战时期的姿态，其核心是在欧洲爆发战争时保护其弹道导弹潜艇（SSBN）舰队以及在北大西洋行动的长期任务。俄罗斯军队正在着手恢复这些任务，然而与冷战时期相比，俄罗斯所能利用的资源更少，却面对着更为强大的对手。
俄罗斯在北极提出了雄心勃勃的领土要求。尽管它言过其实，但俄罗斯仍根据它已签署并批准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当中的条款，通过法律手段谋求北极领土主权。
俄罗斯在北极的行动包括其咄咄逼人的言辞和大范围的领土主张，但这些言辞和主张对改善俄罗斯相对于其他北极国家的外交地位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只是造成了相互之间的对立。中国是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唯一合作伙伴，它声称自己是一个“近北极”国家，这一主张遭到了美国的反对并很有可能受到其他北极国家的怀疑。
考虑到俄罗斯与西方对抗的长期性，恢复上世纪90年代相对稳定的北极地缘政治环境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目前的紧张态势并非源于误解，而是双方的利益冲突。由此看来，管控这一局面有以下两种途径：
外交：尽管俄罗斯可能不会乐于接受，但美国和北约应寻找俄罗斯与北约盟国利益趋同的合作领域，并制定与冷战时期类似的规则，以缓和紧张局势，防止或管控危机，降低因突发事件或误判导致冲突的风险。
威慑：美国和北约应继续提高防御能力，以阻止俄罗斯在北极及附近区域侵扰北约军用和商用飞机和船只的行为，并确保北约在其北翼和东翼执行战时增援计划的能力。
北约应继续坚定决心，冷静克制，管控与俄罗斯的竞争，提高并展示其防御和威慑能力，但不要对俄罗斯的武力炫耀反应过度。在威慑与克制之间达到适当的平衡十分困难，这需要与俄罗斯清楚地沟通北约盟友的利益、目标和红线。北约曾经实现过这种平衡。
前言
在冷战后的第一个十年间，俄罗斯将北极视为一个低紧张地区，认为与其他大国合作应对共同挑战是可取的也是可行的。然而，随着俄罗斯与西方关系的逐渐恶化，尤其是自2014年入侵乌克兰以来，俄罗斯在北极问题上采取了更具竞争性、甚至对抗性的态度。俄罗斯领导人不再强调合作沟通的好处，而是将北极视为一个军事经济扩张的领域，一个实现其大国雄心的舞台。由于这种态度的改变，俄罗斯开始将提高军事优势置于优先地位，以应对美国/北约对其北极利益日益增长的挑战。
以客观标准衡量，美国/北约目前在北极地区的军事部署都不会对俄罗斯北方舰队或其他军事设施构成威胁。北极地区蕴藏丰富的自然资源，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但这些资源在俄罗斯其他地区也十分丰富。在北极地区勘探和开采油气资源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现代技术，这些投入将有效提高俄罗斯的工业能力。全球变暖为航运和渔业带来了新的商业机会，但北极地区缺乏利用这些机会的基础设施，弥补这些不足所投入的成本十分高昂。
俄罗斯不断增长的北极雄心越来越引起其他北极国家的注意，但令人惊讶的是，人们对俄罗斯北极雄心实现的基础知之甚少。因此，本文提出以下问题：俄罗斯北极政策的驱动因素有哪些？俄罗斯如何界定自己的北极利益，它可以使用哪些手段来推动实现其北极利益？哪些人是能够从北极开发中获益的利益相关者？俄罗斯实现其北极雄心的前景如何？它的行动和雄心对美国/北约的利益和政策有何影响？
对俄罗斯来说，北极战略是其欧洲战略的一部分
自从弗拉基米尔·普京首次成为总统以来，北极已经逐渐成为俄罗斯外交、军事和经济政策中越来越重要的舞台。俄罗斯走出上世纪90年代的困难时期，并在本世纪初逐渐恢复在世界舞台上的积极姿态，此后不久，俄罗斯逐渐显露出对北极的兴趣。
1.历史悠久，驱动因素众多
俄罗斯在北极活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这些历史上的活动大多得到历任统治者的支持和鼓励，目的在于发展贸易和开采自然资源。20世纪在西伯利亚地区发现的石油和天然气为苏联提供了财富和硬通货，推动了国内消费，为苏联的军事建设提供了资金，并为苏联追求其外交政策目标提供了经济基础。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加快了对北极资源的开发。石油和天然气在多个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在本世纪初恢复俄罗斯的经济财富，保障俄罗斯国内稳定，促进普京崛起成为无可争议的国家领袖，推动俄罗斯怀着大国雄心重返世界舞台，以弥补其在欧洲的损失并恢复在国际体系中的应有地位。
2006年，随着克里姆林宫将石油和天然气开发视为将俄罗斯打造成“能源超级大国”和加入八国集团的议程的一部分，俄罗斯进一步强调了石油和天然气在俄罗斯北极雄心中的作用。气候变暖将使这些资源更易于开采，从而保证稳定的财政收入以及在欧洲和亚洲的市场和地缘政治影响力。在没有任何竞争者挑战这些雄心壮志的情况下，俄罗斯有机会确保自己在北极的重要地缘政治地位。
即便北极近海资源的勘探和开采面临着高昂成本和技术困难，似乎也没有对俄罗斯的雄心构成重大阻碍。北极能源项目将向拥有技术和资本的外国能源公司开放，外国能源公司的参与将使其成为强大的利益相关者，从而影响西方政府对俄罗斯的政策选择。此外，由于北极气候变暖，北方航道的通航将产生一个重要机会，俄罗斯可以借此连接俄罗斯北极地区与亚洲市场，实现其能源政策的多样化，从而降低俄罗斯对欧洲和乌克兰的依赖，因为欧洲是俄罗斯的重要能源市场而乌克兰是俄罗斯向欧洲出口能源的必经通道。
由于石油和天然气占俄罗斯出口总收入的60%，占俄罗斯联邦预算的30%以上，因此不难看出俄罗斯北极雄心背后的动机。这些油气项目的收入将有助于维持几个关键的优先事项：一是进一步巩固普京作为国家领袖的政治权力，使俄罗斯走出困境成为世界大国；二是积累资金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经济或政治困境；三是重整军队，军队建设问题一直被俄罗斯政府忽视，现在亟需实现现代化。
2.俄罗斯在欧洲的命运逆转
欧洲一直是俄罗斯最重要的战略舞台。长期以来，俄罗斯追求安全、大国地位以及其他欧洲国家的平等认可，这些目标都反映在它对战略纵深的考量以及与欧洲主要大国之间的复杂关系上。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实现这些目标上遭受重大挫折，被置于欧洲大陆安全、外交和地缘政治的边缘。北约东扩对俄罗斯在欧洲的历史雄心和目标造成了重大打击，特别是对其寻求战略纵深以保障国家安全的努力造成打击。北约宣称对欧洲安全负责，从俄罗斯的角度来看，那些曾作为其历史竞争对手的欧洲国家将在北约会议桌上拥有发言权和否决权，而俄罗斯被冷落在外。
进入21世纪以来，尽管实际上北约的大部分军事力量已经不再对准俄罗斯，俄罗斯官员仍越来越频繁地对北约部队靠近俄罗斯腹地和北约继续扩张表示担忧。俄罗斯对格鲁吉亚和乌克兰未来加入北约的前景尤其感到震惊，克里姆林宫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是对俄罗斯的威胁。
然而，正是俄罗斯2014年入侵乌克兰一事导致了北约立场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并将俄罗斯列为北约安全的主要威胁。北约对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所做出的反应也反过来放大了俄罗斯认知中的西方威胁。最近，白俄罗斯的动乱加剧了俄罗斯的担忧，俄罗斯不得不怀疑在与北约发生大规模冲突时白俄罗斯的可靠性。
俄罗斯对北极能源项目的投资是其对欧洲和世界的更广阔战略的一部分，在克里姆林宫的战略考量中，欧洲是最重要的角力场。投资北极能源项目的收入有助于维持俄罗斯与北约抗衡所需的防御能力，北极航运和进入亚洲的海上通道也可以使俄罗斯减少对欧洲的依赖，在俄罗斯看来，欧洲充满敌意而且越来越倾向于通过在边境地区增加军事力量和长期的经济制裁来制约俄罗斯。
俄罗斯的北极军事和经济利益
俄罗斯在北极地区有三大重要军事利益。首先是确保在与北约发生军事冲突时弹道导弹核潜艇舰队的二次核打击能力，这11艘弹道导弹核潜艇部署在科拉半岛。出于对这些军事资产安全的担忧，俄罗斯努力改进其反介入/区域拒止系统以及监测和监视能力，加快远程轰炸机和反潜机的战略演习和巡航节奏，并升级军事基础设施以支持这些行动。
第二大利益是在与北约发生冲突时保证俄罗斯在北大西洋和欧洲北极地区的作战能力。与俄罗斯的其他舰队不同，北方舰队可以直接进入巴伦支海、挪威海和大西洋，北方舰队的作战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北约东翼冲突的结果。
第三大利益是为俄罗斯在北极地区日益增长的经济、投资活动和商业利益提供军事保护。北极地区幅员辽阔，边境漫长且开放，唯一的保护就是偏远的地理位置和恶劣的气候环境。落后的通讯系统和基础设施、恶劣的环境条件以及日益增加的民间活动增加了航运、核事故和环境事故的风险，因此需要具备快速的军事反应能力。
俄罗斯和平时期在北极的军事存在以及为提高军事能力和增加基础设施而配置的资源都符合上述利益。由于俄罗斯在欧洲的优先事项以及与西方的紧张关系、北约在俄罗斯边境附近不断增强的军事能力以及西方为限制俄罗斯北极能源勘探和生产活动而实施的制裁，俄罗斯将继续追求在北极地区确立主导军事地位。
1.经济与能源
俄罗斯北极地区人口稀少，地区生产总值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0%，出口额约占俄罗斯出口总额的20%，其中碳氢化合物占主要份额，也包括有色金属和贵金属、宝石和其他原材料。北极水域是俄罗斯重要的食物来源地，约三分之一的渔获来源于此，俄罗斯政府希望在2030年之前提高这一比例，因为随着海水变暖鱼类资源正在向北迁移。
开发北极资源是俄罗斯的主要经济利益，但这需要建设成本高昂且技术复杂的公路、铁路、航空和海运基础设施，以实现北极与俄罗斯其他地区乃至更远地区的连接。开发北极资源还需要提高破冰能力，建设港口、气象站和应急设施，建设上述基础设施是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第二大经济优先事项。
最后，俄罗斯希望在其北部海岸打造北方航道，这是一条穿越北极水域的海上走廊。目前，该航道只有在夏季才可以在没有破冰船护航的情况下通航，主要用于俄罗斯船只将北极资源运输到亚洲市场。不过，俄罗斯的《2020年北极战略》计划在2035年前将北方航道建设成具有竞争力的亚欧海上走廊。
俄罗斯的手段
俄罗斯以其娴熟的技巧和坚持不懈的精神，利用法律、外交、经济、军事和信息手段在北极地区追求它的雄心壮志。
1.海洋法
俄罗斯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缔约国，美国未批准该公约。俄罗斯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声称大部分的北极海床为其专属经济区，认为其大陆架的地质情况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当中的条款。在2001年联合国以技术为由拒绝其最初的主权主张后，俄罗斯于2015年提交了另一份申请文件。俄罗斯的主权主张与加拿大和丹麦提出的类似主张相冲突。如果俄罗斯获得成功，它将获得在北冰洋大片海域开发海洋资源的专属权利。在等待最终结果的同时，俄罗斯正在与加拿大和丹麦就如何协调各自的主张进行双边谈判。
2.区域外交
在区域外交方面，俄罗斯依靠北极理事会。北极理事会是处理北极地区治理与合作问题的主要国际论坛，理事会汇集了八个北极成员国、北极地区的原住民组织以及包括中国在内的若干观察员国和组织。北极理事会于1996年依据《渥太华宣言》成立，关注领域包括环境保护、科学研究和可持续发展等问题，军事和安全问题被排除在外。俄罗斯将于2021年5月接任北极理事会主席，任期两年，俄罗斯此前承诺开展区域合作倡议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吸引投资和改善原住民生活。俄罗斯一直渴望成为在世界舞台上有影响力的国家，它将利用自己的主席国身份在北极问题上提升自己的软实力和国家形象，尽管在环境问题或原住民权利方面缺乏具体的后续行动。
俄罗斯还参加了“北极五国论坛”，该论坛由加拿大、丹麦、挪威、俄罗斯和美国五个北冰洋沿岸国家组成，不包含其他国际组织或非政府组织。“北极五国”通常在其他国际会议的间隙举行临时会议，它通常是一个讨论海洋问题的论坛，包括渔业管理和大陆架主权问题。作为一个非正式组织，它有足够的灵活性来根据需要处理各项问题。
3.经济
尽管俄罗斯资源有限，经济乏力，但克里姆林宫仍投入了大量财政和货币资源来支持其雄心勃勃的北极计划。俄罗斯政府向大型能源、矿业和基础设施公司提供税收优惠，鼓励它们在北极地区，特别是在东/西西伯利亚北极地区进行投资，到目前为止这些地区的开发程度远低于乌拉尔以西的北极地区。
其中一些激励措施显然是针对与克里姆林宫关系密切的公司。例如，2019年俄罗斯政府宣布在未来30年内为俄罗斯石油公司开发沃斯托克石油项目提供410亿美元的税收优惠，最终目标是日产200万桶。俄罗斯石油公司接洽的潜在印度和中国投资者要求俄罗斯政府提供类似的优惠政策作为他们参与该项目的先决条件，但据报道，双方尚未就相关条款达成一致。
2020年，俄罗斯政府批准了一项价值超过3000亿美元的激励计划，用于北极地区的基础设施、工业、液化天然气和油气开采项目。除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外，石化、采矿和木材行业也将享受优惠政策来吸引国内外投资者，这些优惠政策旨在刺激经济活动，推动城镇、发电厂、港口、机场建设以及减少北极地区人口外迁。
4.硬实力
北方舰队是俄罗斯在北极的主要军事力量。北方舰队旨在保护弹道导弹核潜艇舰队和北极边境，保证俄罗斯的大国地位，支持俄罗斯的领土和资源主张、经济利益和基础设施建设，并对抗和阻止北约成员国、伙伴国以及中立国的军事力量增长，俄罗斯认为北约军事力量对俄罗斯的北极利益构成威胁。
俄罗斯对北方舰队的重视体现在提升其地位的军事改组上。2014年，俄罗斯成立了“北极联合战略司令部”，主要目的是为北方航道沿线现有和计划中的军事设施增强保护。作为这次改组的一项关键内容，俄军成立了一个新的“北极作战旅”。今年1月，北方舰队被正式提升为俄罗斯“第五军区”。一支舰队被授予与陆地军区同等的地位这在俄军历史上尚属首次。
这些重要变化是克里姆林宫2017年宣布升级北方舰队以实现“逐步将北约赶出北极”的表现。北方舰队的作战能力正在实现现代化，这主要得益于更具作战能力的海军战斗人员、导弹和炮兵部队的加入，四个新的作战旅和一个摩托化步兵旅的成立，更先进的防空系统、反舰巡航导弹以及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系统的建立。此外，俄罗斯正在建造或升级军事设施，为这些军事资产以及计划中的50多艘破冰船提供更多的后勤保障。
根据目前军队现代化计划的速度和规模，俄罗斯似乎仍未实现在北极地区建立海军优势或真正的蓝水海军。俄罗斯海军的大部分能力并非设计用于进攻性力量的投送，而是用于近距离防御和边界保护，扩建的基础设施很大一部分是用于执行非军事任务，如搜救行动、保护航运、能源和经济投资。
不过，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许多军事能力和行动都具备潜在的进攻能力，并被用于威胁其他国家。俄空军和海军以挑衅性的军事演习威胁北约北翼和东翼的盟国，在丹麦和挪威领土附近增派海军、潜艇和空中巡逻，在北极地区开展突击军事演习，并使用更具侵略性的战术侵扰美国在阿拉斯加海岸的海军和空军行动。此外，俄罗斯在北方航道沿线建设的许多设施都是军民两用，俄罗斯提高海上安全的措施（如改进雷达监测和通信设施或新的无人机基地）都具有潜在的进攻性。
俄罗斯军事行动的优先事项是保卫科拉半岛周围的领土和领海并阻止美国/北约部队进入该区域。弹道导弹核潜艇的纵深防御需要通过GIUK Gap进行部署，这将对北约的海上通讯线路和航母战斗群构成更大的威胁。最重要的是，如果美国/北约的行动（例如，在北极地区或附近部署更先进的导弹防御系统或反潜作战武器）增加了俄罗斯认知中的北约威胁，俄罗斯的意图可能会改变。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俄罗斯很有可能放弃防御导向的战略，转而在强大军力投射能力基础上采取更具进攻性的姿态。
5.宣传攻势
俄罗斯发起了一场宣传运动，以突出其在北极的成就并推动其在北极的雄心。2007年，一支俄罗斯探险队在北极点海底插上一面俄罗斯国旗作为其北极主权的象征。俄罗斯高官定期视察北极军事、能源和科学设施并高调拍摄照片。高官和企业在北极地区举办引人瞩目的国际会议，例如，2016年俄罗斯在一艘核动力破冰船上举办的会议，俄罗斯石油公司、诺里尔斯克镍业公司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等主要公司共同主办了北极地区对话/国际北极论坛，该论坛自2010年以来定期在圣彼得堡召开，普京总统也出席该会议。
翻译：李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