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是气候变化的核心。该地区的变暖速度是全球平均水平的三倍,9月的北极海冰正以每十年13%的速度下降。然而,另一面也是一样。在北极地区发生的复杂变化正在对世界其他地区产生深刻的影响,主要经济体正在关注这一点。
参与北极事务最常见的方式是通过以北极为重点的政策和战略,如2013年美国《北极地区国家战略报告》(National Strategy for the Arctic Region),2019年美国政府的《北极战略展望》(Arctic Strategic Outlook),或去年美国国土安全部的《北极国土安全战略方针》(Strategic Approach for Arctic Homeland Security from the U.S.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近年来,非北极行为体为使其在北极治理中的存在合法化,出现了北极战略和话语建设的高潮。然而,一些非北极国家和行为体的行动表明,不以北极为重点的具体内部政策和外交政策战略也能对北极治理产生影响。
最典型的例子是欧洲绿色协议(EGD)中概述的气候和能源政策和行动。北极不是EGD的核心焦点,但该协议和随后的立法计划(旨在将欧盟转变为一个强大的碳中和经济集团)将对该地区产生影响,其程度可与以北极为重点的政策相提并论,同时也阐明了其他(非)北极地区的行为者会如何重新思考其环境政策以及北极政策/战略所带来影响。
气候紧迫性成为外交政策(关注点)
各国正逐渐意识到,快速有效去碳化不仅仅是一个环境问题,更是一个外交政策问题。为了达到排放目标、避免最坏的情况,未来的气候政策需要产生地震般的影响。缔约方在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6会议)上通过的《格拉斯哥气候公约》(The Glasgow Climate Pact)呼吁各国加快采用绿色政策和能源效率措施,淘汰煤电和低效化石燃料补贴。要做到这一点,将经济增长与高碳和破坏环境的活动脱钩必须成为工业化国家决策工具箱的一个关键特征。
欧盟不是在等待其他国家采取行动。重要的是,欧盟在内部为使其市场减少碳排放而进行的变革将产生影响,其影响范围将超出其27个成员国。
随着北极的环境和居民经受住了最严重的气候危机时,欧盟正在寻求巩固其作为北极事务主要领导者的角色。从欧洲环境政策的角度来看,缓解北极地区破坏性变化的最有效方式是减少温室气体(GHG)排放。关于欧盟更有力地参与和平、可持续和繁荣北极的联合公报——欧盟北极政策的最新动态——承认气候变化是北极面临的“最全面的威胁”,该公报还包括对可持续发展的关注。在这个新版的北极政策中,欧盟做出了有争议的承诺,如不在北极和全球范围内投资新的化石燃料开发。
对可持续发展的关注并不标志着欧盟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事实上,自欧盟成立之初,可持续发展一直是欧盟环境行动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不同的是,欧盟意识到了环境行动的外交政策潜力。
北极地区的绿色“布鲁塞尔效应”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市场,欧盟的内部标准具有外部影响力。欧盟有能力在环境法等关键领域作为全球监管力量,颁布影响其他管辖区的单边法规,这被称为“布鲁塞尔效应”。欧盟广泛的权限意味着在布鲁塞尔做出的决定可以并将影响整个北极地区——而不仅仅是欧洲的北极地区。简而言之,欧盟的内部立法变化对北极的影响不亚于以北极为重点的欧盟政策。
作为环境和经济标准的全球监管者,欧盟在可持续发展的发展和实施中发挥着作用,它既是指导国际和国内法律的准则,也是国际关系中的论证工具。最近,欧盟提出并部分通过了广泛的环境、气候和循环政策行动,主要包含在《欧洲绿色协议》(EGD)一揽子计划中。《欧洲绿色协议》的目标是“将欧盟转变为一个公平繁荣的社会,拥有现代的、资源高效的和有竞争力的经济体,在2050年消灭温室气体的净排放,实现经济增长与资源使用脱钩。”
欧盟气候能源框架的立法变化和更加绿色的政策的发展,如“减碳55”一揽子计划,已经对欧盟如何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北极行为体产生了影响。从减少对北极碳氢化合物的依赖到鼓励发展可再生能源和绿色伙伴关系,欧盟能源系统的全面改革正在迫使非欧盟伙伴重新思考他们的监管框架,以进入欧盟的能源市场。如果《欧洲绿色协议》的内部监管变化实现了他们的目标,他们也将影响欧盟的北极足迹。虽然欧盟经常夹在充当气候领导者和仍然依赖北极能源资源之间,但作为一个外交政策工具,《欧洲绿色协议》提供了解决这一复杂矛盾的手段。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也意味着从俄罗斯和挪威进口/购买更少的石油和天然气。
欧盟的绿色转型也可能给欧盟与北极地区的关系带来新的挑战。欧盟应该考虑北极地区可再生能源生产对当地的潜在影响,转向电动和大众运输模式,以及其他情况下,原住民社区和人口稀少的地区与城市同行相比,可能承担更高的转型成本。
总的来说,《欧洲绿色协议》的核心是大胆的气候和能源政策和行动,可以为其他北极地区的行动者提供一个范例,让他们重新思考其环境政策与北极战略或政策。《欧洲绿色协议》的内部转型应该使欧盟能够使可持续发展成为欧盟社会经济体系的真正特征,从而成为欧盟-北极关系的真正特征,而不是将可持续发展的词汇作为一个抽象的原则或作为掩盖有问题的交易的方式。这也可能是美国的下一步,或是一个新的、全面的北极战略?
翻译:辛晓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