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国际有许多评论认为石油在俄罗斯经济中举足轻重,但是比起“石油国家”之称,俄罗斯更可以被称作“国际能源巨头”。
俄罗斯超乎你的想象。许多关于其能源影响的探讨聚焦在了石油和天然气上,特别是后者。因而,俄罗斯可以被称作,并常常被称作石油国家。然而,这仅仅只是事实的一部分。
事实上,俄罗斯正在建设成为一个全新的能源国家,其对全球的影响甚至将会超越石油输出国家组织(OPEC)。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俄罗斯在多种能源领域都处于突出位置,特别是在石油、天然气、煤炭和核能领域。
这一多元化的能源战略(由化石燃料向重获活力的核能项目进行转变)在地缘政治和经济上具有重要意义,所产生的影响将波及其欧洲邻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中国家。
全速前进的石油和天然气产业
首先我们先谈谈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近几年来,俄罗斯已成为全球范围内碳氢化合物(石油和天然气化合物)的最大出口国。尽管很多相关人士包括一些来自俄罗斯科学院(Russian Academy of Sciences)的人士预言说这一状况不会一直持续,但是到目前为止却并无任何变化的迹象。
很重要的一点是,出口到欧洲和亚洲的不仅仅包括了原油和天然气,也包括精炼的石油产品(汽油、柴油、喷气燃料等)。近十年来,俄罗斯一直是这一关键领域的主要出口国,它的供应量要大于所有石油输出国组织成员国的输出总量(只有美国比较接近,因为其页岩油的扩张)。
由于石油价格的暴跌,以及因为入侵乌克兰而导致的对其石油和天然气产业的经济制裁,俄罗斯经济举步维艰,因而不得不推迟了许多新的石油和天然气的项目。然而,俄罗斯先进的回收技术使其有能力抵消在较老油田的衰退,同时来自东西伯利亚盆地和库页岛的新产品一定程度上也支撑了产量的缓慢及持续增长。
俄罗斯的北极地区依旧有许多可供开采的资源,此外,里海、北高加索、以及东西伯利亚和库页岛的部分地区在未来也具有一定的潜力。尚不包括具有巨大开发潜力的西西伯利亚盆地页岩油和页岩气。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必须承认俄罗斯的碳氢化合物资源储备远远超出比我们之前的想象。尽管从2014年开始,石油和天然气的价格大幅下降,俄罗斯别无选择,只能继续高效生产,毕竟该领域的出口对其经济和政府收入而言至关重要。
因此,从长远来看俄罗斯碳氢化合物的前景既令人迷惑,同时又能令人强烈地感受到会有大量可获更大利润的资源。特别是对天然气领域而言更是如此,因为据估算俄罗斯所拥有的天然气存量是相当巨大的。
但是很多人尚不了解的是:俄罗斯现在的主要出口对象国虽是欧洲国家,但他们渐渐面向东亚,特别是中国、日本和韩国。在碳氢化合物领域,特别是对天然气的需求,欧洲国家对俄罗斯的依存度达到30%,而其中接近半数的国家(包括德国)对其的依存度在40%到100%之间。
官方称这一依赖程度会减轻,并且完全消失,但这一说法被证明是空谈,因为事实上他们在不断的增加进口。欧洲脆弱的经济局势使其不得不选择来自俄罗斯的更加便宜的管道天然气,而非来自国外的液化天然气。
我们可以这样说,东亚处于早期依存阶段,但这仍然是一个意义非凡的阶段(日本是全球最大的液化天然气的输入国,现在其输入总量的10%是来自于俄罗斯),而且东亚也非常期待进行新的交易。对于那些碳氢化合物非常稀缺的地区而言,横跨能源大陆的俄罗斯作为一个供应巨人能够助其一臂之力,有着非常可观的前景。
结果便是如此: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已经成为世界上大多数最发达的经济体的重要商品。如果国际能源机构(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的预测和其他类似机构的预测真实的话,
随着不断增长的电能需求,加上第二十一届联合国大会(COP21)呼吁使用低碳燃料,在接来下的几十年,各国对天然气的需求将会激增。尽管如此,这只是故事的一半。
煤炭核能之王
谈到这一点,我们不该忘了俄罗斯巨大的煤炭储备,其储量仅次于美国。尽管煤炭在价值上要低于石油和天然气,在战略意义上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但是它也是出口的产品之一,且其出口数量在稳步上升。从2000年开始,煤炭出口量从4.5亿吨翻两番达到15余亿吨,仅次于印度尼西亚和澳大利亚。尽管煤炭与石油及天然气出口对象国分布在欧洲和亚洲,但出口到中国、日本和韩国的总量超过了整体的40%,并且还在不断的增长。就算中国的进口需求下降,印度、韩国、土耳其以及在南亚的大多国家的需求也会上升。
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的地理位置使得其可以通过海路和陆路将出口商品运输到在东方和西方的主要客户。因此较低的煤炭价格从某种程度上增加了俄罗斯产业的竞争力。
涉及到这一点我们不得不谈谈俄罗斯的核领域。除了俄罗斯石油公司(Rosneft)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有限公司(Gazprom),俄罗斯国营的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包括其核实体--- 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Rosatom)。从2010年开始,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与超过24个国家签署合同和合作协议书,相关合作内容包括第一个核电站的建立、燃料的供应、以及运营服务的提供。
这些国家不是最富有的、也尚未拥有核项目。它们包括了:越南、缅甸、印度尼西亚、孟加拉国、亚美尼亚、土耳其、约旦、沙地阿拉伯和埃及。除此之外,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核能(NP)俱乐部的成员。
发展中国家对核能感兴趣有几个主要原因:激增的电力需求、渴望创造零二氧化碳的一代、以及对能源安全的担忧。也就是说,显然当核能的发展在西方国家遭遇停滞或减缓之时,它在发展中国家迅速蓬勃起来。
今年的三月,世界核协会(World Nuclear Association)报道称有65个核反应堆正在建设之中, 173个核反应堆的建设已提上日程,地点大部分在中国、印度以及俄罗斯。
但是除了这些数据,在接下里的几十年里,不少核反应堆将面临着退役,也就意味着需要建造更多的核反应堆来替代它们,而目前就有337个新反应堆的建造计划备案。主要涉及的有50个国家(其中31个国家拥有核项目),而且包括了大部分我们之前所提过的与俄罗斯签署过合同或协议书的国家。此外非洲、东南亚和南美的一些国家也表达了他们对此的兴趣,可能在之后也会加入新的核时代。
关键在于俄罗斯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够胜任这一新的并且不断扩大的全球市场。核能的全球化给予了俄罗斯一个可以从与来自日本、韩国、法国、美国、中国和英国的公司的竞争中胜出的机会。
俄罗斯的成功远不足以造成大一统的局面。例如,沙地阿拉伯计划于2035件建立16座核反应堆,它采纳了来自俄罗斯、日本和韩国的关于大规模核电站和小型模块化核反应堆的提议书。土耳其现在也在计划在适当的地方建立最少三个核反应堆,分别由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首先法日合资财团以及一个中国集团承建。
尽管如此,作为核技术和核燃料供应方,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只会上升,其在发展中国家的地位甚至要高于当年的苏联。
新的核帝国?
我们所探讨的能源关系几乎都有最基本的商业意图。我们无从得知长远来看有多少石油和天然气将被耗尽,特别是如果低价的环境依旧存在。
当目前而言,大概会是下一个十年,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给世界展现的将是一个新能源国家。从历史上来说,其所带来的影响将远远超过经济影响。
这一影响的长期意义现在还尚不得知,但需要我们头脑冷静地进行思考分析。将俄罗斯称作“核帝国”是不成熟的,也是无益的。
然而我们不能忽视另外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一影响以其他形式呈现出来。如果俄罗斯没有将天然气作为手段对乌克兰进行入侵,近期的土耳其可能会更安静。不管怎样,俄罗斯必然明白,作为一个国家,它的利益和所能触及之地远远不止于它的邻国。
作者简介:Scott L Montgomery,华盛顿大学杰克逊国际研究学院的讲师,本文最初发表于《对话》(The Convers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