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世纪以来,北极地区一直是美国、加拿大和欧洲研究人员的科学游乐场,他们的研究包括从磁场到磷虾种群的一切,以及记录不断上升的温度和不断变化的气候。但随着中国对北极地区所有事物的兴趣日益增强,一场地缘政治风暴正在酝酿之中。科学、商业和军事之间的传统界限正在迅速“融化”,就像该地区的海冰一样。
周一,美国国务卿Mike Pompeo谴责中国利用民用极地研究来进一步推动其军事和商业发展,包括为贸易和航运开辟一条新的“冰上丝绸之路”。“中国的言论和行动引起了人们对其意图的怀疑,” Pompeo在芬兰的罗瓦涅米表示,北极理事会的八个成员国本周将在芬兰进行会面。北京声称自己是一个近北极国家。但是,中国和北极地区之间的最短距离是900英里。
Pompeo表示,美国欢迎中国在北极地区进行投资,但美国需要“密切关注这些活动”,五角大楼上周发布的一份报告中这样表述到,该报告发现,科学研究可以支持中国加强在北冰洋的军事存在,其中可能包括部署潜艇。
直到大约十年前,中国才被称为极地国家。2013年,中国成为由八个成员组成的北极理事会的“观察员国”。而现在看来,中国在北极圈以北的存在似乎正在对美国造成影响。中国于2018年在冰岛开设了一个研究太空天气的研究站。据俄罗斯官员透露,中国在挪威的斯瓦尔巴德岛上还有一个科考站,上个月它与俄罗斯签署了一项协议,建立一个联合研究中心,预测北方航道的冰情,并为北极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建议。
去年秋天,中国推出了第二艘极地破冰船,称为雪龙2号,这是世界上第一艘可以前后推开5英尺厚的冰的破冰船。中国还将在未来几年内建造一艘核动力破冰船,以及几艘有破冰能力的巡逻艇。
与此同时,美国的重型破冰船已有40多年历史,经常需要维修。国会为建造一艘需耗费7.46亿美元的破冰船提供的资金去年被转用于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南部边境围墙,而新的破冰船要到2024年才能准备好。
那么中国在北极地区做什么呢?该地区的专家和观察家说,中国有很多理由想去那里。比如,中国的领导人担心气候变化的影响。科学家警告称,由于温室气体排放的增加,北极地区的升温速度快于世界其他地区。据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科学家称,在过去的五年里,这个地区的气温比1900年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要高。中国希望更多地了解北极变暖与变暖如何导致中国大陆干旱之间的联系,以及海平面上升可能会淹没其人口稠密的沿海城市。
华盛顿Stimson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云表示,中国领导人希望他们的科学家参与北极研究,因为他们认为“气候变化会影响整个世界,所以中国需要在那里”。这违反了历史上的先例,只有在北极拥有永久存在的国家才是控制北极圈内领土并在那里建立研究基地的国家。美国官员怀疑,中国之所以追求科学,仅仅是因为其希望在遥远的地方进行商业渔业和矿产开采。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论点,但这是中国的主张。”
孙云表示,与此同时,中国正在进行合法的科学研究,也在推行科学外交战略,以实现其商业资源开发目标。融化的北极地区也为中国工厂和欧洲客户之间开辟了一条新的海上航线。今年1月,第一艘中国制造的油轮从中国广州驶向俄罗斯的摩尔曼斯克海港。
不同于北极理事会的其他八个国家(美国、加拿大、俄罗斯、挪威、丹麦、冰岛、芬兰和瑞典),中国对北极地区没有主权,这意味着中国必须寻求与其他国家建立伙伴关系。这就是中国通过与冰岛官员合作获得太空气象实验室的方式。
在格陵兰岛,中国地质调查局的科学家们过去几年一直在考察矿产资源。2017年,中国官员宣布了建立中国-格陵兰岛极地联合研究基地以及用于气候变化研究的卫星地面站的计划。这些科学伙伴关系与中国支持格陵兰五大矿业或开发项目同时进行。
孙云表示,中国科学家没有看到科学研究和国家资源开发目标之间的冲突。“当中国说我们正在研究气候变化对北极野生动物的影响时,他们也在收集冰川流动、航线温度变化的数据,”孙云说。这是本周她出席在中国上海举行的北极圈论坛发表的讲话。“这些信息是否会用于未来的商业活动?我想肯定会的。”
其他人表示,西方与中国在北极地区的科学项目的合作将使双方受益。这是因为尽管存在国家或政治上的差异,但是科学家们通常会彼此分享信息并建立信任。“这里没有单行道,”位于Tromsø的挪威北极大学社会科学教授Rasmus Gjedssø Bertelsen说。“我们还了解到一些关于中国及其在北极地区的行动情况。你可以因为中方获得了知识而对科学合作持怀疑态度,但是我们也同样获得了知识。”
与北极地区接壤的北欧国家的领导人往往不像Pompeo部长那么具有对抗性。除了指责中国之外,Pompeo还在本周的会议上批评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有害行为(甚至指责友好的加拿大)。
不过,Pompeo在演讲中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气候变化。然而,他确实表示,“美国是世界上最关心环境的国家”,与此同时,美国谈判代表向北极理事会施压,要求其从该组织的最终决议中删除任何有关全球变暖的言论。该组织拒绝了,因此它根本不会发布任何决议。
翻译: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