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冰正在融化,俄罗斯人即将逼近,留给加拿大和美国就西北通道的主权问题达成一致的时间愈发紧迫。这是政治评论家Michael Byers 和Scott Borgerson于2016年3月8日发表在《华尔街日报》中耸人听闻的言论。
在过去的一年,新闻杂志和网站刊登了许多俄罗斯北部大规模军事部署的照片,十分惹人注目,同时还配有俄罗斯新北极空军基地所在地的地图。这无疑是朝俄罗斯关于北极大陆架(与其一些环北极邻国的大陆架相重叠)的声明以及其近期在乌克兰和叙利亚的活动掷界外球。毫无疑问,这些对俄罗斯船舰驶入西北航道发出警告的评论正在助长焦虑。
然而加拿大在北极地区的处境并无危险。在过去的10年里,关于北方航线和海冰动力学的研究一致表明,无论北极冰融化到何种程度,在可预见的未来,加拿大的北极区域都不可能成为一条安全可靠的海上航道。所以,为什么俄罗斯(或者任一国家)要承受毁坏价值十亿美元舰艇的风险从这一航道通过呢?这显然是难以理解。
俄罗斯标榜着“航行自由”从西北航道航行可能是无政治意义,也可能是事与愿违。过去的65年中,俄罗斯被动的认同西北航道是加拿大内水的一部分。这反映出简单的利己主义。但俄罗斯的北方海航线也是在相似的原则上确立的。因而,挑战加拿大对西北航道的主权只会弱化俄罗斯对北方海航线内众多海峡的管辖权。
尽管考虑到这些,一些研究人员和分析人士依然建议加拿大做好准备,以应对这一不请自来且可能怀有敌意的外国海军入侵。Byers和Borgerson主张美国和加拿大之间的协议应立即达成,这有利于结束他们在过去70年里对西北航道主权的双边争端。他们推测说,如果美国可以承认加拿大的主权,那么无论是美国还是加拿大都能免受来自一些国家和恐怖主义者的威胁。
事实上,我们之前不下数次地尝试过这一途径。1963年,加拿大谈判人员前往华盛顿提醒他们的美国同僚注意苏联潜艇带来的威胁,因为根据情报工作,苏联潜艇开始探测北美的北极地区。如果加拿大毫无争议地拥有西北航道主权的话,有可能的确可以合法的阻止他国船舶随意入境,且能加强北美大陆的防卫力量。令加拿大人沮丧的是,美国政府指出美国在全球海域航行自由的利益重于而且永远重于北极的安全问题。加拿大官员在1969到1970年间以及1985到1988年间两次提出了这一安全争议。但由于美国担心这会在国际法上创造先例,因而这一途径屡屡受挫。如果加拿大称西北航道是其所有,那么其他的海洋国家就会在更多重要的海峡宣告主权。如今美国更不会被劝服去承认加拿大的主权,毕竟与冷战期间存在的危机相比,这一军事威胁无关紧要。
历史表明尽管美国和加拿大政治上未达成一致,但他们的安全并不会受到威胁。过去的几十年,两个国家都谨慎地处理法律上的分歧,并在洲际防御合作上保有互相尊重的态度。在冷战期间,美国潜艇曾在加拿大北极水域巡逻以观测苏联潜艇的动态。已解密的美国海军文件也表明对于这些舰艇的活动加拿大政府是知情的,并且还参与其中。有些时候,他们甚至受邀于加拿大。
相应地,加拿大北极安全问题并不像耸人听闻的头条所说的那样令人担忧。平心而论,比起世界上其他地区,在这区域我们的联合防御能力足够抵御俄罗斯(或者其他国家)与我们敌对的军事活动,何况这一敌对的可能性非常小。长期以来,我们与美国深入合作,有效执行各项任务,并以高超的政治手段加以管理。即使我们继续在加拿大北极水域合法主权地位上的问题上“求同存异”,这一切也将会继续。
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在3月10日有关气候、能源及北极领导权的联合声明中强调,共享的北极领导模式是“与原住民和北方合作伙伴一起,肩负责任,立足科学,共同拥抱机遇,共同应对变幻莫测的北极带来的挑战”,而并不需要过时的框架来约束,也不需要围绕臆想的针对北美主权和安全的军事威胁来构建。
加拿大北极地区确实面临着真正的安全问题,但是这些本质上全部是非传统的。比如给加拿大武装部队加重负担的石油泄漏、船舶灾难、搜救工作等。而俄罗斯未来可能侵犯加拿大的主权,这一说法是牵强附会的。其最多是让人们在应对加拿大北极地区面临的真正问题时有所分心。
本文最初发表于Arctic De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