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治杂志(World Policy):华盛顿大学海洋和环境事务学院(School of Marine and Environmental Affairs at the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的硕士研究生瓦莱丽•克莱兰德(Valerie Cleland)称,北极国家应该遵守承诺,为应对北极水域的石油泄漏做足准备。
国家地理杂志(National Geographic)曾描述1989年埃克森•瓦尔德斯(Exxon Valdez)油轮漏油事件为,“这似乎真的是一个世界的终结。成千上万的海鸟死在了淤泥中。大量的三文鱼、鲱鱼和大比目鱼将会灭绝。”这一描述本应是戏剧性的,但我们却多次看到,石油泄漏对环境、野生动物和当地社区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在清理人员结束清理工作后,这些影响仍将持续很久。
如今,随着海冰融化,石油开采变得更加容易,石油泄漏的风险正向北转移到北极地区。虽然重大石油泄漏事故尚未在北极发生,但是2010年“深水地平线”(Deepwater Horizon)海上钻井平台漏油事故——因美国未能阻止原油涌入墨西哥湾,并且无法完全清理受到污染的水域,而成为历史上最大的海上石油泄漏事件。自这一事件后北极理事会就开始认真审视石油泄漏的预防及恢复。如果北极地区发生这类石油泄漏,附近又没有大型港口加之天气恶劣,人们将难以开展应对措施。这将会对脆弱而又压力重重的生态系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北极地区拥有约占世界上13%的未开发石油,但由于其环境的脆弱和危险,美国和加拿大都于2016年12月暂停了该地区的新石油租约。然而,在特朗普政府的领导下,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和斯科特•普瑞特(Scott Pruitt 美国环境保护署署长)可能会取消北极石油钻探禁令。幸运的是,北极国家已经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为了避免北极石油泄漏,并细化事故发生后的应急方案,北极理事会及其8个成员国于2013年签署了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海洋石油污染预防和应对合作协议。但是,即便有了这个协议,美国是否就做好准备应对北极的石油泄漏?
该协议旨在大规模石油泄漏事件发生后,促进知识、资源和设备的跨境共享。我们很少看到在重大灾难发生前制定预防政策,尤其是在国际领域。该协议规定,每个国家必须划定可能面临危险的特殊生态区,准备好相应设备,并确定政府中的哪些人可以请求国际援助,以及其他国家的哪些人能够及时处理此类请求。协议还规定,在紧急情况下,必须消除跨境航运的监管障碍——这是对“深水地平线”事件中问题的直接回应。但也许最实际的选择应是,各国进行联合演习,提高相应人员协同工作的能力。因为对石油在北极寒冷环境中的状况了解很有限,所以石油泄漏的潜在影响难以预测,因此,实践尤为重要。
鉴于美国国会在批准国际协议上存在诸多挑战,美国于2016年批准该项协议是一项值得注意的成就。2015年与加拿大的第一次联合演习,提升了北极理事会的协议在美国国内法中的地位。美国还划定了易感区,参与制定更多的联合方案,并预备好石油泄漏设备。尽管已经取得进展,但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NRC)和其他相关组织在2014年达成的共识是,华盛顿并没有完全准备好应对北极石油泄漏。
参与起草北极理事会协议的美国代表团成员巴克帕克(Buck Parker)称,“深水地平线”事件的最大问题之一是美国难以接受其他国家的帮助。当其他国家提供资源和设备来阻断石油泄漏并开展清理工作时,问题就来了,他国的这些帮助是否会违反美国的海岸航运法。以法国为例,其可提供的石油分散剂在美国还未批准使用,同时琼斯法案在国际航运上的规定(美国琼斯法案规定,在美国境内航行的船舶必须由美国制造,并在美国登记注册;船舶的所有权至少有75%是美国公民拥有;船员必须是美国公民等)也令人担忧。这些法律是否会阻碍美国接受国际援助引起了争议。
这种协调的一部分必须是收集更多关于北极石油泄漏的信息。NRC的报告反映出北极理事会在推动联合演习,同时该报告建议,在北极地区开展石油泄漏的实验,以便更好了解石油在寒冷和结冰的环境中是如何反应的。此外,对北冰洋的测绘和监测需要改进:更新航海图、测绘海岸线和海底地形、收集其他相关数据,这些对船舶有效应对泄漏至关重要。NRC的研究表明,增加美国海岸警卫队的力量将使北极偏远地区的石油泄漏得到更迅速的处理。但目前还不清楚特朗普政府是否会允许增加海岸警卫队的预算。到目前为止,离北极最近的美国海岸警卫队哨站在阿拉斯加的科迪亚克(Kodiak),距北极地区的空中距离超过900英里,海上距离达2000海里,一趟行程需要5至6天时间。
北极理事会的协议已为达成环境保护合作奠定了基础,但如果北极国家真的想要保护这个生态系统已经很脆弱的高北地区,这个人们称之为家园的地方,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基础设施不足,未做好充分的应对措施,也不清楚石油在冰冷环境中的状况,今天北极地区的石油泄漏可能会比“深水地平线”事件更糟糕。北极理事会需要在应对石油泄漏方面达成协议,并且各国在钻探之前必须履行其承诺。尽管美国和加拿大的立法已经暂停在北极地区进行新的石油钻探和租赁销售,但环境风险依然存在。与大型石油泄漏造成的损失及长期的灾难性后果相比,预防和防备的成本很小。
原文出自世界政治杂志(World Policy)。
编译:邹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