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消息：石油、天然气、海底矿物质；有争议的领土要求；越来越积极的中国。当说道这些，我们是在谈论南中国海还是北冰洋？
“北极当前正在上演的内容，看起来就像我们在东中国海和南中国海看到的一样，”海军上将保罗•楚孔夫特（Paul Zukunft）星期二说。不仅俄罗斯加大了其长期的、全副武装的存在，海岸警卫队司令继续说，而且中国也在派遣新的北极考察船-雪龙号前往北极。如果美国不资助海岸警卫队的新破冰船，他说，“那美国拥有的不过是一条纸龙去对抗雪龙。”
但仔细想想，即使气候变化融化了通过北极冰的新贸易航线，就如科学家预测的那样，那北冰洋能像中国南海，那个中国正在建设和加强人工岛屿以维护几百年来延续历史的领土要求的地方，一样重要和充满争议吗？大概是不可能的，每一个我们为此文章采访的专家都同意这一答案。
北极仍然荒凉，难以开发，远离正逐渐转移向亚洲的世界经济主要枢纽，而这正是南中国海当前的情况。北极出现的冲突可以通过和平手段解决，因为极地是世界上惟一一个没有因领土要求而在历史上发生过战争的地方。事实上，尽管俄罗斯人和中国人越来越坚持自己的主张，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表现得还是非常好的。
“如今，这里是有一些竞争性的主权要求，但是…这是一个有序的过程，没有国家正在建筑岛屿，没有国家在别国的潜在专属经济区内钻井，或骚扰对方的船只，”一个目前在美国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供职的退休海军战略家布赖恩•克拉克（Bryan Clark）说。“不像南海，北极不会成为30%至40%的世界贸易的中转区，也不毗邻超过10亿人的家园，并且也没有许多重叠的和无法解决的主权要求。”
“各方大体上都很好地遵守了国际法，”致力于北极问题的华盛顿分析师补充道。“到目前为止，俄罗斯表现地很好，在一些事项上，比如在大陆架的主权声张过程中，较好地遵守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
“俄罗斯在欧洲地区和网络空间表现地很差劲……但他事实上在北极坚持了海洋法的条文和精神，”曾领导海军在海洋学和气候变化方面做出努力的前海军少将大卫•提特利(David Titley)如此认为。“北极在某些意义上与南中国海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众多国家使用这一水域，并且北极被视为不远的将来的一个战略水道。我在进一步做类比的时候会更加谨慎。”
中国
“有隐于表象下的、雷达下的安全问题，”提特利告诉我。因此很可能北极会在某天出乎意料的爆炸，就像中国南海一样。但中国和俄罗斯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出克制。
是的，中国对远离其海岸的该地区的日益增长的兴趣，显示了北京逐渐增长的全球雄心。除了派遣雪龙号，中国也取得了在北极理事会中的观察员国地位，并与北极理事会成员国交好。事实上，提特利说，“中国一直在积极地接触当地的格陵兰人。”据推测，他说，北京将在这个要脱离丹麦的、并有可能成为“北方科威特”的、人烟稀少的小岛上下一手长棋。格陵兰岛地处关键贸易航线，在石油市场地位重要，且该岛资源的开采依赖外国资金和工人。
尽管中国在格陵兰岛上很活跃，但中国在北极没有领土要求。这与西太平洋形成鲜明对比。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支撑着中国认为的源于历史的主权领土诉求。美国及盟军在那里的海军军事存在，带来了由西方和日本帝国主义造成的“屈辱世纪”的痛苦回忆。接近海南的主要军事基地使中国不舒服。对中国而言，北极不会像南海一样重要。
俄罗斯
对比中国，俄罗斯在北极有悠久的历史、重要的军事存在和有争议的领土诉求。近些年来，俄罗斯沿着它漫长的北部海岸线重建军事基地和破冰船舰队。那就是说，对比俄罗斯的四十艘破冰船，美国的两艘是“愚蠢的”，提特利说，因为美国远不能明确地保护北极海岸线，就像帕坦市抱怨多伦多有更多的铲雪机一样。
所谓的北方海航线穿越北极地区，并且俄罗斯声称该航线的一部分是其内水，而欧洲和美国则暗中反对这一观点。然而，近些年，该航线的贸易停滞不前，削弱了其收益。1920年条约还允许俄罗斯的主要研究机构建立在挪威的战略要地-常有北极熊出没的斯瓦尔巴德岛。
在更远的地方，莫斯科提出了对北极点海床的主权要求。拥有格陵兰岛的丹麦，也提出了对极地海底的要求，加拿大可能也将如此。（美国做了调查，但还没有提交诉求，因为他还没确认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然而，不像南海的重叠的主权要求，北极的主权声张不关心谁可以在该海域航行、捕鱼或进行军事活动。相反，他们只关心水下及海底的采矿权。那是很敏感的，因为从石油到天然气到锰结核都将沉淀于该水域，但至少这不会影响船只、潜水艇和飞机的通行自由。
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以下简称《公约》)的定义，尽管北冰洋的大部分地区都很浅，但根据深奥的“扩展大陆架”的定义，海底的主权主张也同样存在。竞争者们正在使用调查船，而不是军舰，进行调查。最终的裁决将来自纽约的联合国科学家，尽管俄罗斯可能并不理会这些裁决，同时中国在海牙有他们的同盟。
那就是说，比起中国在太平洋所做的，俄罗斯没有什么动力在北极搅动局势。对比南中国海，那个很难在钻油时不触及争议海域的地方，大部分的北极资源似乎都位于归属明确的专属经济区。
“几乎所有事情都发生于已声称和认领的空间”提特利说，“除了实际位于育空地区和阿拉斯加州之间的一小块区域。”（美国和加拿大不可能发生战争。）“北极圈内的专属经济区归属，是毫无争议的问题。”
问题是一些可开采的北极石油、天然气、矿产是被禁止的。这是事实：即使当冰融化，该地区仍然是地球上环境最恶劣的地区之一。
难以达到？
“当前有很多关于能源竞争的炒作，并且有关航运问题的讨论气氛热烈，”北极分析师说，“资源就在那里。许多的资源位于领海，而不是在中央盆地区（争议水域），并且他们很难进行开采。油价的下跌也使得对北极的关注下降。你真的无法在那里获得低于每桶80美元的石油。（当前是50美元每桶。）壳牌试图在那里有所作为，但最终认输了。”
随着气候变化，情况将好转，尽管不会像南太平洋那样容易。北冰洋将在2030年出现夏季无冰的情况，提特利写道。就在这个月，一艘俄罗斯液化天然气油轮装载着来自挪威的天然气，在没有破冰船的护送下，通过北冰洋运往亚洲。他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旅程可能会从单次行为变成常规行为，但冰盖在冬季仍会恢复。
“大风、骇浪、浅水，和9-10月的冰覆盖将使北冰洋不会成为一个对大型船舶具有吸引力的航线。”
商业航运公司很保守，提特利说，直到2030年北极才能足够开放并被认为在一些时间是很安全的。但是像中国、印度和新加坡—所有的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国—都已经在提前打算。美国也应如此。
“北极将要开放，并且将在我们建设期内开放。”鉴于开发一艘新船或潜艇需要数十年时间，提特利说。“如果要满足社区的需求或建设社区，我们需要考虑未来的10、20、30年。”运行于北极的破冰船及各种船只的设计需要适应北极境况，从接近冰冻的水域涌入的冰块可能会堵塞发动机。
进行那些复杂的工程计算不比为北极未来做准备看起来激动人心。但那是我们可以并应该开始做的事情。
编译：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