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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勒拿河,我们首先来到了下别斯佳赫铁路站。目前,下别斯佳赫站作为雅库特铁路干线最北端的铁路站,向南经由托莫特、阿尔丹、涅留恩格里、贝尔卡吉特站,在滕达与贝阿铁路相连接。

铁路上的车站里是从未出现过乘客的,据车站站长的说明,别斯佳赫~托莫特’区间自2014年临时通车后至今没有运输过客运列车,只有运送石油制品和集装箱的货运列车能在此通行。1985年起,‘贝尔卡吉特~托莫特~雅库茨克’区段的铁路开始修建,从贝尔卡吉特到下别斯佳赫,总长约800公里的铁道修建花费了近20年。这条铁路,是跨越了无数江河与大面积的泰加森林和永久冻土地带,并克服了严寒等各种各样恶劣环境后所实现的成果。

离开下别斯佳赫站后,我们又去了距其10余公里的位于巴甫洛夫斯克市郊村落的安亚历山大农场。农场主姜先生的祖上是高丽人,他是1998年从乌兹别克迁于萨哈共和国的,生计主要是靠蔬菜培植。刚一到达,姜先生便携其儿子、孙女等家人前来迎接我们。

进入农场后,广阔露地上裂开口的西瓜便随之映入我们的眼帘。在如此寒冷又不毛的雅库特的土地上居然能看到西瓜生长的景象,真是令人新奇。此外,几座塑料大棚里生长着白菜、葱等各种各样的蔬菜。据说,在这里收获的蔬菜会被供应至雅库茨克当地的商店和饭店。进入屋内后,姜先生的儿媳妇又煮了面条,为远道而来的我们丰盛地准备了一桌饭食。就着泡菜享用面条,这味道竟令人一时分不清是真正的在萨哈共和国还是来到了国内乡下里的外婆家了。

在离开安亚历山大农场去往联邦公路的途中,我们暂时经由了一个叫作布卢斯的冰川地带。布卢斯在雅库特语中为“冰川,冰块”之意,在这里,就算是盛夏时节,洼地处泛着淡绿色的巨大冰块都不会消融。许多当地人都以这一神奇的自然景象为傲。后来我们在管理站旁的小卖店里喝了会儿茶,期间还有管理员来找我们,跟我们说她家里两个十几岁的孙女非常喜k-pop,并炫耀说她们将要参加9月份在韩国光州举办的舞蹈大赛。我们感到很惊异,在这么偏僻的地区都能看到如此这般少女们的心被韩流热潮俘获的景象,韩流的力量竟如此巨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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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们上了联邦公路M56,开始向着阿尔丹行进。M56联邦公路始于阿穆尔州北部一个叫作涅韦尔的村庄,向北经由滕达、涅留恩格里、阿尔丹下别斯佳赫,长度为1156km,又接着由下别斯佳赫起向东至马加丹而止,长约2032km,是萨哈共和国交通的大动脉。这条路由于经由许多江河再加上建设于永久冻土区的原因,每到春天江河便会泛滥而夏天冻土融化后各处又会变得泥泞不堪。因此,这条道路过去是事故频发的地带。但自2010年起,养路与沥青铺路工程提上日程并得以实施,且预计将2022年全面建成。我们去的时候,离村庄较近的路段刚刚铺设好,这种情况下,在平整的柏油路上奔驰时是可以充分提速的。道路左右一闪而过的白桦树丛,遍地生长的粉色小花,远处遥望可见的小湖与小溪,以及道路两侧与之并行的铁轨,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丽,那么安宁。

不过在未铺设部分的道路行驶的时候就有些危险了,因为由对面驶来的车辆带起来的灰尘很容易形成灰尘柱从而将你的视野前方完全遮蔽。这些灰尘的颗粒非常小,小到能够透过门缝进入你的车辆,小到沾到衣服上都很难抖掉。我其实就在想,这些日久经年在阳光、水分和泰加森林树木根茎的滋养下“美丽”地在空中碎裂飞舞的粉尘粒子,是不是就是我们人类之前不顾一切对泰加森林加以开发加以挖掘后受到损伤的树木的肌肤和伤口呢。

于晚上9点,我们到达了下别斯佳赫南部的距其518公里的阿尔丹。在城市入口处,区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对我们进行了接待,并为我们针对即将入住的 “俄罗斯联邦滑雪运动员训练中心”做了向导。训练中心由滑雪竞技场与观众席、宾馆、训练厅等构成,于201210月建设完工,其中的旅馆设施可以说是很高级的。阿尔丹因和萨哈共和国内的其他地区相比没有那么寒冷,再加上又是最早下雪最晚化雪的地区,从而广为人知地成为了对滑雪运动员来说的最佳的练习与竞技场所。第二天一早我们出门后便在宾馆旁的树林中看到十几个抓着滑雪杖,跟着教练做动作练习的少年。原来为了冬季举行的比赛,在这闷热的夏日里就要开始准备训练了啊。

早饭后,我们启程去了阿尔丹的区政府机关,与副区长进行了会面。副区长表示,阿尔丹现在与过去一样,依旧是以采金业为主产业,但不同的是,在未来,无论是从目前东西伯利亚~太平洋输油管道的成功输送还是煤气管道的连接所代表的煤气工程相关建设来看,阿尔丹地区能源产业的发展都是不可小觑的,同时,依附于其美丽的自然环境而实现的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也是可期的。

阿尔丹这一词语来源于突厥语中代表着黄金的“阿尔碳,阿尔汀”,而将阿尔丹当作城市名称来讲的来源则是勒拿河的右侧支流,全长2273千米的阿尔丹河。1923年在阿尔丹河内部发现了当时最大的金矿床,由此又形成了一个名为涅牙买特尼的村庄。当时这个消息在俄罗斯所有地区被广泛传播,引得人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向此处涌入。192310月时最初的350名村庄人口在一年后便疯狂增长到了3700名,同年年末更是达到了5000名之多。为了掘金而聚起来的人们不止包括俄罗斯人和雅库特人,中国人与朝鲜人也算在其中。1939年,村庄扩编为城市,并被赋予了阿尔丹这一名称。现今,阿尔丹市人口约为21000名,阿尔丹郡的全体人口数则达到了49000名。

与副区长会面后,我们在青少年文化负责人的带领下访问了阿尔丹站。据阿尔丹站相关工作人员所说,每天在从阿尔丹站向北到托莫特站的线路上只有一趟客运列车驶过,而从阿尔丹站出发的列车,到莫斯科则需要花费长达一周的时间。又在阿尔丹站各处环顾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便动身前往了其北方相距约50公里远的位于阿尔丹河边的哈提斯蒂勒村庄。哈提斯蒂勒人口约13000名左右,是一个以驯鹿游牧与打猎以及饲马等传统产业为主产业的埃文克氏族村落。在村庄入口处首先可见的便是一户以制造驯鹿毛皮大衣与鞋等传统服饰而闻名的老妇人的家。走进家里后,我们便观看并了解到了各种当地民间艺术品的制作过程,包括经典的对驯鹿毛皮进行熟皮鞣制的工艺手法。从中,我们也可以大致看出当地埃文克民族为了保住自己的传统所付出的努力。

接着,我们去了村里的文化会馆,与穿着埃文克传统服饰的当地居民进行了亲切交谈,并通过他们了解了一些目前哈提斯蒂勒作为民族·产业共同体的发展情况。不过遗憾的是,由于下一站通往涅留恩格里的行程安排过于紧凑,我们还没能仔细地了解埃文克的生活起居,便不得不踏上去往涅留恩格里的路了。

 

作者简介:金民秀,韩国外国语大学俄罗斯研究所教授。

 

编译:刘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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