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据“丝绸之路”的创建,中国在北极有了重要的突破。一个由中国和芬兰牵头,日本和挪威为合作伙伴的沿东北航道的跨北极海底光缆正在建设中。这个项目基本上是俄罗斯停滞不前的倡议的重启,给莫斯科和北京在全球电信方面的潜在影响力带来了极大的风险。
海底光缆概述
与众所周知的观念相反,卫星携带的全球数据非常少。自19世纪中叶以来,海底光缆一直是全球通讯的重要方式,20世纪90年代光纤的出现使得现代海底光缆更加重要。这一庞大的网络总共约有100万公里,几乎囊括所有的数据传送,根据最新的报告,每天都能促进超过10万亿美元的资金流动。
除了对全球金融市场很重要之外,海底光缆几乎传递了全球的电信数据。这些海底光缆关乎国家安全。
从历史上看,海底光缆易受到渔业、船锚、地震和海啸等伤害。相对于这些挑战而言,至少现在,北极为海底光缆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环境。但是随着一些国家外交决策议程日益自信,海底光缆很有可能受到有目的的干扰,正如新出现的“混合”安全威胁。
俄罗斯已经表现出了开发海底光缆的兴趣和能力。2013年,“小绿人”将克里米亚与乌克兰之间的海底光缆切断,这是控制被吞并领土内网络的关键一步。
北极线路的优点
融化的北极为海底光缆提供了一个有吸引力的线路。跨北极海底光缆使亚洲与欧洲的距离缩短了大约40%。物理电缆距离越短,等待时间(总往返数据传输时间)越短。融冰和技术的发展促成了一系列关于跨越北极海底光缆的可行性研究。北极理事会常任理事国加拿大、俄罗斯、美国、挪威和丹麦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北极光缆数据进行了评估。
迄今为止,已经有两条北极线路被兜售,但只有一条路线进入了发展阶段。第一条路线将沿着加拿大的西北航道。这条正在开发中的光缆将伦敦到东京的数据连接起来。这条被称为“北极光纤”的线路最初属于加拿大的一家企业。2016年被阿拉斯加公司Quintillion收购。
2017年底,海底光缆网络的第一部分已经完成。沿着阿拉斯加海岸延续1900公里的是亚太地区的部分。从那里,北极光纤的最后部分将连接加拿大与英国。
第二条路线沿俄罗斯的东北航道及其北极海岸线。被命名为ROTACS(俄罗斯跨北极光缆系统),该路线通过俄罗斯和北京的分支机构将伦敦与东京连接起来。芬兰和中国将在这条路线上重新布局,以满足欧亚数据传输需求的预期增长。
最近ROTACS 概念的复兴是由北京的“一带一路”倡议(BRI)推动的。“一带一路”倡议的北极部分已经吸引了俄罗斯和芬兰,前者的兴趣表现在清晰的意识到被搁置的ROTACS路线。作为北极理事会的轮值主席国,芬兰对于实现其“探索共同解决方案”主题的“连通性”部分有主要的兴趣。芬兰对其所谓的“北极连接”光缆的可行性研究得出的结论是,第二条跨越北极的光缆将是欧洲、俄罗斯和亚洲的“共赢”。 欧洲强烈支持与俄罗斯在促进全球技术共享方面进行合作,似乎有足够的动力去寻求与克里姆林宫的重组。
海底光缆面临的挑战
大部分海底光缆不是国有经营的,而是由私营电信公司控制的。因此,在强化系统安全方面,存在一个灰色地带。
如果光缆不能完整地注册到一个国家,那么它如何能够从诸如黑客、窃听或甚至破坏之类的威胁中得到充分的保护 ?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试图对海底光缆进行法律保护。 当然,尚未批准这个协议的国家,包括美国在内,也不受这些规定的约束。事实证明,找到制止干扰并最终保护全球海底光缆的最佳做法是相当渺茫的。澳大利亚在光缆保护区(CPZs)的发展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但在全球公海建立更广泛的光缆保护区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俄罗斯的新Yantar级船舶具有破坏光缆信号的特殊能力。2017年,美国海上光缆安全中心进行了海上安全的桌面演习。这场演习模拟了俄罗斯对北约海上通信线路的袭击,特别是在冰岛海岸附近的海底光缆。参与者们努力断定恢复光缆是谁的责任——国家与私人拥有海底光缆之间的灰色地带是决策者的一大障碍。
目前,跨北极光缆涉及国有企业财团。这指向另一个潜在挑战数据传输的安全性。芬兰的国有企业Cinia Group Oy和中国的国有企业中国电信是北极海底光缆的主要支持者。调查俄罗斯利益攸关方在北极地区的光缆问题是不必要的,主要是因为这条光缆路线由来已久,与克里姆林宫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
除了对俄罗斯带来明显的好处之外,北极海底光缆还为克里姆林宫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机会来证明它在北极地区发展中的作用。俄罗斯还可能利用其广阔的地理资源优势,加强在该地区的技术,航运和未来运输的立足点,使其北极经济多样化。发展跨北极海底光缆是克里姆林宫合法的战略利益。显然,即使中俄之间在北极充满了相互猜疑,西方的制裁也许会让俄罗斯向北京寻求资金。
如果这个跨北极海底光缆的最新阶段获得了支持并进入发展阶段,它可能会为该地区带来发展机会。但是在开始之前,必须对数据安全以及海底光缆的所有权和运营合法性进行充分的调查。
作者简介:
伊丽莎白·布坎南(Elizabeth Buchanan),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欧洲研究中心获得了研究普京统治下的俄罗斯北极战略博士学位。她拥有一个关于乌克兰—俄罗斯天然气关系的论文荣誉学位。她是华盛顿特区布鲁金斯研究所(Brookings Institution)的客座学者,阿拉斯加北部研究所访问学者。伊丽莎白最近是罗马北约防务学院的访问海事研究员。她曾在《外交事务》、《莫斯科时报》和澳大利亚国际事务研究所发表数篇文章。文章所表达的是作者的观点,并不代表北约防务学院或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意见。
翻译:王丛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