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近国际社会对北极周边非北极国家的关注(以及一些美国人的愤怒)大多集中在中国新兴的北极政策上,但中国并非唯一一个在缺乏北极自然地理位置的情况下寻求扩大地区影响力的国家。除了日本、韩国和新加坡等中国的邻国,许多欧洲国家的政府也开始提高其在北极地区的政策知名度。一些国家,例如英国、法国、意大利和荷兰,一直以其区域探索和科学研究的深厚历史为基础进行发展。
德国也应该位列其中,因为它在北极地区已制定了参与政策。然而,在过去一个月里,德国一直在寻求扩大北极利益的方法,主要通过两点来实现,一是安吉拉·默克尔政府发布的经修订的远北战略,二是在北极家门口率先发起的一项雄心勃勃的新气候变化分析项目。德国总理默克尔上个月在雷克雅未克举行的北欧领导人会议上指出,她的政府此前并未对北极地区出现的战略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这种情况即将改变。
自1998年以来,德国一直是北极理事会的正式观察员,1996年在渥太华签署北极理事会的成立文件时,德国代表也出席了会议。德国的第一份主要政策文件于2013年发表,其中详细阐述了在北极发展经济潜力与维护该地区脆弱的环境之间取得平衡的必要性。该文件指出,北极采掘业开放对德国商业利益至关重要,包括化石燃料,金属和稀土领域以及运输问题。人们希望德国技术的进步能帮助德国获取更多北极海洋资源,以符合本国2011年发布的《国家海洋技术总体规划》的政策倡议(NMMT)。
2013年的文件还确认了导航和科学研究自由的必要性,并提到德国庞大的商船队以及致力于北极研究的专门研究中心,包括不来梅港的阿尔弗雷德·韦格纳研究所(Alfred Wegener Institute)的亥姆霍兹极地和海洋研究中心(AWI),以及位于斯瓦尔巴群岛新奥尔松的法德联合研究基地(AWIPEV),该研究基地于2003年成立,由AWI和法国极地研究所Paul Emile Victor(IPEV)共同管理。在联合基地成立之前,德国就一直在该地区独立管理设施,即Koldewey站(又称Das Blaue Haus或“蓝屋”),从1991年开始运营。
该文件还直接解决了北极开放带来的潜在的安全问题,并指出,“北极国家的利益重叠可能会引发地缘政治争夺主权或开发海底及其自然资源的权利”,这不仅会影响北极地区本身,还会影响整个欧洲的安全。因此,德国政府表示支持北极地区的国际法、北极理事会、环境制度,以及促进该地区和平与可持续发展的欧盟。
2019年8月德国发布了《承担责任,建立信任,塑造未来》后续政策方针,进一步强调了北极的战略重要性。文件阐明了六项主要准则,即遵守《巴黎协定》与气候和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以国际规则为基础开展合作、制定保持北极为“无冲突区”的安全政策、负责任的发展科学研究,以及在维持自决权的同时,促进可持续发展并鼓励原住民参与北极。
在前一份政策文件中解释的战略关注点的基础上,新准则阐释了因海事索赔重叠,“两用”技术的出现以及可能导致军备竞赛的军事集结而带来的风险。因此,文件得出结论,德国北极利益的主要支柱是与北极行为体——欧盟和北约合作,维护该地区的和平。此外,该文件还指出,德国政府“拒绝任何使北极军事化的企图”。
尽管更加强调北极地区的战略作用,但德国的北极前景仍然受到环境问题的支配。该地区的未来“值得我们充分关注”,并且修订后的政策还承诺在该地区更多地展现德国的能力并扩大德国技术的使用,不断寻求更好地了解气候变化给北极地区带来的影响。
与之前的声明一样,2019年的文件呼吁在经济发展与环境责任之间取得平衡,该文件对新兴的北方航道的立场就是例证。上个月,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采取了非同寻常的措施,呼吁航运公司出于对环境的关注而避免使用北方航道。挪威政府最近也对新航道的经济和环境可行性提出了质疑。德国的战略文件在此问题上寻求中间立场,追寻德国航运利益的“重大机遇”。但文件补充说,此类活动必须在严格的环境保护措施下进行,并需意识到当地居民的利益。
这周德国以实际行动实施新政策,研究船RV Polarstern号离开特罗姆瑟港,开始在北冰洋进行了将近一年的跨国航行任务。该船将向北行驶至北冰洋中部,然后将自身嵌入北极冰中,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移动研究平台,直到2020年9月再返回挪威。该任务的预算约为1.4亿欧元(1.56亿美元),是同类任务中规模最大的。德国希望这项工作能带来有关北极中部气候、生态系统和冰川状况的大量新信息。该船将设法通过船上的研究以及通过设立监测站来获取有关明年冰的形成和运动的整个过程信息。预计这艘船将漂移到离北极不到200公里的地方。
MOSAiC(多学科漂流天文台北极气候研究)项目,由AWI监督,由来自英国、加拿大、中国、丹麦、日本、波兰、俄罗斯、韩国和瑞士的约有六百科学家和专家参与,并将得到包括俄罗斯的Akademik Fedorov、 瑞典的Oden 和中国的雪龙2号等破冰船的支持。
该项目是必不可少的,且活动开展的最好在夏季。尤其是随着冰侵蚀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在北方高温天气破纪录和森林大火发生之后,预计夏季最低冰面高度将接近2012年创纪录的最低水平。尽管该项目本质上将是非常国际化的,但这次航行将力求突出德国在北极地区的技术专长以及德国作为北极参与者的浓厚兴趣。
翻译: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