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智库——加拿大全球事务研究所发表了新的研究报告(其中包括两篇由俄罗斯专家撰写的文章),引起了俄罗斯专家界对俄罗斯与加拿大通过在北极地区的合作实现俄加两国关系正常化的可能性的兴趣和希望(Russiancouncil.Ru,4月3日;Cgai.Ca,4月12日访问)。这种合作可能以两个主要支柱为前提。
首先是相互排斥北极的“国际化”。对加拿大和俄罗斯而言,北极地区关乎外交政策问题,两国对非北极国家特别是中国在该地区参与感到日益不安(Russiancouncil.Ru,2019年7月1日)。俄罗斯的新闻媒体注意到,中国破冰船“雪龙号”在加拿大沿海完成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穿越北冰洋的航行,“雪龙号”遭遇的险情——为“未来中国船只通过西北航道积累了丰富经验”(Regnum, 2017年9月17日;请参阅EDM,2017年10月3日)。
其次,莫斯科试图利用加拿大和美国之间的地区摩擦和分歧(Pentagonus.Ru,4月10日访问),以增强其在该地区的地位和影响力。俄罗斯消息人士回想起2010年,当时,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公开质疑加拿大对西航道地位的立场,渥太华认为该通道属于加拿大领土的一部分(Foreignpolicy.Ru,2015年2月20日)。过去,俄罗斯的语气和对加拿大在北极的作用的总体评估都偏贬义,声称渥太华缺乏行动能力。这种观点最清晰的表达可能来自战略规划与预测研究所所长Alexander Gusev教授,他在2015年宣布“他们(加拿大)仅扮演美国所赋予的角色”(Odnako.org,2015年3月30日)。然而,2016年之后,俄罗斯极大地改变了其对北极地区美加争端的报道范围,莫斯科越来越多地采用对渥太华的和解言论,并使用越来越强硬的公共外交手段。
这种新方法的一个著名例子是莫斯科对加拿大的亲俄罗斯专家的依赖。2016年在索契,每年一度的瓦尔代俱乐部(Valdai Club)会议期间,Piotr Dutkiewicz教授(渥太华卡尔顿大学欧洲和俄罗斯研究所前所长)发表讲话称,“北极地区将是我们感受到我们关系真正变化的第一个地区……北极合作将成为加俄双方扩大合作领域的重点”(Izvestia,2016年10月28日)。此外,正如俄罗斯联邦委员会成员Igor Chernyshenko(摩尔曼斯克州参议员)反复指出的那样,北极地区可能成为帮助加拿大和俄罗斯克服两国关系中的现有困难的“桥梁”。去年5月,他宣布:“ 邀请他们(加拿大方面)恢复对话。我们建议在俄罗斯西北部,也许在摩尔曼斯克州举行俄罗斯和加拿大大学之间的会议。他们支持这个想法”(TASS, 2019年5月25日)。值得注意的是,上一次类似活动活动于2014年11月在加拿大举行,由前文提到的卡尔顿大学主办。
除了努力扩大双边学术联系外,俄罗斯在北极问题上对加拿大的接触还包括通过今日俄罗斯(RT)和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类似多语言信息渠道开展的持续信息运动。特别是,俄罗斯的宣传叙述通常过分强调了当前美加双方在北极地区的分歧。同时,与克里姆林宫有联系的面向外国观众的媒体也强调了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及其对加拿大的政策)在加剧现有争端方面的负面作用。RT广泛宣称“特朗普就职后,他开始就经济问题向渥太华施压,并扩大了对加拿大在北极地区的主权要求。”它还强调了美国国务卿迈克尔·蓬佩奥的讲话,他在讲话中指出:“俄罗斯不是唯一一个(在北极)拥有非法主张的国家……美国与加拿大就就加拿大对西北航道的主权主张存在着持久的争议。最后,RT的宣传报告还基于位于莫斯科的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RUDN)战略研究与预测研究所副所长Pavel Feldman的声明。RT引用Feldman的话说:“美国和加拿大在北极地区进行了激烈的竞争;然而,在公开场合,这些国家正试图将自己定位为合作伙伴”(RT,2019年10月16日)。
近几个月来,俄罗斯对加拿大作为北极大国以及区域稳定与秩序的关键因素的关注日益增加,这种现象已开始体现在莫斯科的最高层上。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今年年初的公开讲话中很含蓄地宣布,俄罗斯“愿意在相互尊重和考虑到彼此利益的基础上与加拿大合作”。普京补充说:“我们国家靠近北极地区,对这个广阔地区的发展,维护其原住民的传统生活方式以及小心处理其脆弱的生态系统的负有共同责任”(Vzglyad,2020年2月)。
但是,如果加拿大采取这种和解的措辞要格外谨慎:从苏联成立之初起,莫斯科就在北极地区一直采用刻意灵活的立场,其前提是要能够在高北地区展示军事潜力并恐吓其他地区参与者。自2014年以来,俄罗斯联邦越来越多地采取相同的政策方针(请参阅EDM,4月9日)。顺便说一句,2020年1月31日,两架俄罗斯Tu-160重型战略轰炸机迫近加拿大领空演习,俄罗斯国防部将此解释为“计划演习”(Vpk.name,2月3日)。值得指出的是,美国北美航空航天防御司令部(NORAD)无法识别和跟踪这种类型的俄罗斯轰炸机,除非它们足够靠近到可以向大陆目标发射导弹。
此外,值得牢记的是,实际上,在北极地区罗蒙诺索夫海岭(the Lomonosov Ridge)的领土主张上,俄罗斯而非美国是加拿大的直接竞争者——俄罗斯2007年Arktika探险队明确证实了这一点,这个探险队进入了这个有争议的海底地区,并在北冰洋底部的北极插上了俄罗斯国旗(Izvestia,2007年8月3日)。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宪法提出的一项修正案(即将正式通过)之一,即“禁止任何与分离俄国领土有关的行动或其宣传”(TASS,2月25日)。据报道,该修正案主要是针对加里宁格勒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起草的,也可能适用于加拿大具有同等战略利益的某些北极地区。
翻译:唐鹏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