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变暖使得北方航道今年的无冰季比历史上任何时间都要长,同时也促使俄罗斯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了该地区的安全议题而非北方航道的贸易问题上。一方面,北极地区冰川的融化降低了俄罗斯破冰船的比较优势,为其他国家对贸易的控制开辟了道路。另一方面,他国船只的存在与美国政府的声明(该申明表现了美国对俄罗斯近期行动的担忧)也增加了俄罗斯对自身国家安全所面临的潜在威胁的担忧。

俄罗斯十分关注北极地区的安全议题,但近年来,它更多把关注点放在了促进该地区经济发展的带宽建设上,至少在公共场合是这样的。北方航道的贸易扩张更是尤为重要,该航道紧靠俄罗斯北部海岸,破冰船队则成了俄罗斯长期控制这条航道的主要工具,该国同时还将北方航道视作其内水。然而,包括北极冰川融化在内的气候变化使得更多国家可以在没有俄罗斯协助的前提下穿越该航道。此外,中国大力发展自己的破冰船也促使俄罗斯政府将安全视作首要关注点。

8月25日,普京总统在俄联邦安全会议的框架下设置了一个维护俄罗斯在北极地区国家利益问题的部门间委员会,同时任命梅德韦杰夫为该委员会的副主席并对相关事务负责。委员会成员共计31个,其中包括莫斯科地区和中央官员,这些人明确负责“北极地区的国际与社会经济形势分析”。但是,梅德韦杰夫在上任后的首次发言中表明,安全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他表示,经济发展尽管重要,但其他国家在北极的行动对俄罗斯的国家安全造成了直接的威胁,俄罗斯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加以应对。

普京的决定和梅德韦杰夫的讲话可以做以下解读:首先,这是对美国国务卿蓬佩奥2019年5月在北极理事会部长级会议的发言所作的回应。在去年的部长级会议上,蓬佩奥暗示俄罗斯在北方地区的侵略性行为让美国和它的北约盟国被迫采取了回应方式,以免俄罗斯加剧该地区的军事化进程。但更重要的是,俄罗斯领导人的言行为未来一年北极理事会的论点和理事会以安全为重点的议程奠定了基础。尽管1996年的《渥太华宣言》明文规定“北极理事会不会处理任何与军事安全相关的议题”。

尽管如此,该限制可能会发生变化。俄罗斯在2015年被确定为北极理事会的主席国,任期为两年(该职位由理事会的八个成员国轮流担任)。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是,俄罗斯将通过它的主席国任期在理事会框架内提高安全议题的重要性,同时这将改变该组织的性质,并举行相关会议,新冠疫情的流行使大多数会议都以线上的方式举行,这些都比过去更具争议性。迄今为止,北极理事会一直致力于解决环境与经济议题,尽管这些问题都十分的困难和棘手,但没有军事安全议题那么敏感。

俄罗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可能性兴许会导致北极地区发生更多的激进变化。最明显的是,俄罗斯在今年早些时候放弃了延长北方航道界限的计划以缓解俄同其他国家的冲突,但它现在的路线发生了改变,在这条冰川日益消融的航道两端创造新的紧张局势。然而,这一潜在的可能性在俄罗斯国内取得了较好的反响,因为这会让俄罗斯的航运量更容易达到普京总统所设定的目标。

另一个迫在眉睫的变化是俄罗斯可能会加大压力,促使国际社会承认其对北极地区更加广泛的权利主张。俄罗斯声称,北冰洋海床一直到北极的大片区域是其沿海禁区和大陆架延伸区域的一部分。的确,鉴于美国没有签订《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其在法律上(如果不一定是事实上的话)不能参与这些议题的讨论,而俄罗斯表面上对公约的遵守会让该议题完全成为可能。

除此,俄罗斯在担任北极理事会主席国期间的第三件事,即为中国打开成为该组织正式成员的大门。中国长期以来都希望加入该理事会,但由于其他国家认为该国没有毗邻北极的海岸线,因此成为正式成员国并不恰当。俄罗斯似乎曾和他们坚持一样的观点,但现在,尤其是它如果从安全角度出发就可能会发现,中国将证明其在该地区是制衡美国的一大力量。如果这些假设都变成了现实,那么北极理事会和极地安全议题将会比北冰洋升温的速度还要更快。


翻译:殷纯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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