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和俄罗斯应该在北极地区发展互利关系。北极是尚未承认领土边界的地区之一,国际运作标准模糊,存在争议。美国在北极拥有主权领土和包括自然资源、贸易路线在内的其他利益。对于美国来说,为了确保在北极地区拥有更大影响力,是时候开始寻求有利的双边伙伴关系了。美国和俄罗斯联邦有着共同的北极利益:国际合作、避免冲突、通过贸易途径抑制中国经济潜力。为了促进美国的繁荣、获取更多利益,美国应该通过与俄罗斯合作来寻求树立更大的北极影响力,而不是继续把俄罗斯当做对手。

美国北极利益

美国是一个北极国家。从国际海上贸易到军事演习,北极地区发生的事情对美国来说都至关重要。北极活动的增加会引发竞争,竞争最终可能导致冲突。美国和俄罗斯都不希望发生北极战争。美国坚持俄罗斯是北极地区威胁的看法只能加重两国之间的冲突。

如果北方航道(NSR)、东北航道(NEP)和西北航道(NWP)由国际法来监管,中国将能够在极地丝绸之路上实现其前所未有的经济潜力。美国必须把重点转向北极,以影响未来的北极活动。俄罗斯正通过北方航道争夺北极控制权,并利用该地区模棱两可的国际准则。美国有两个选择:主动与俄罗斯合作,或者继续苏联时期将普京和俄罗斯联邦列为敌人的陈旧言论。但纵观俄罗斯在北极的演变历史,可以看出,俄罗斯给美国带来的机遇远远超过威胁。

俄罗斯政策分析

俄罗斯认为北极是国际大国地位的杠杆。俄罗斯外交、运输和能源部侧重于北极合作,而俄罗斯安全理事会和国防部则强调对国家安全的关注,因此倾向于对北极实行军事控制。

2008年俄罗斯北极战略文件——《俄罗斯联邦在2020年及以后的北极国家政策基础》(the Foundations of the State Policy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in the Arctic for the Period Until 2020 and Beyond)——得到了当时的俄罗斯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的批准,至今仍然彰显着俄罗斯在北极的雄心壮志。该战略文件强调在北极地区的和平合作。2013年,俄罗斯扩大了其北极官方战略,将“发展俄罗斯破冰船队、使航空服务和机场网络现代化以及建立现代信息和电信基础设施”等相对清晰的保卫俄罗斯领土的路线包括了进去。俄罗斯的2020年迭代(2020-2035年)计划包含与2013年版本类似的言辞:强调自然资源保护、建立贸易路线、减轻因冰块融化造成的“领土脆弱性”。然而,最新版本将更加注重不断变化的国家安全和威胁问题。

尽管俄罗斯在北极战略中增加的重点是保卫其“原始家园”,但战略中也布满了国际合作、促进和平与稳定以及缓解军事对抗的言论。普京强调多极国际秩序,认为北极合作依赖于区域大国在国际舞台上对合作治理理念的促进。对普京来说,美国前沿基地和北约的介入被视为企图包围俄罗斯的蓄意行为,并且被认为是反民主的。这为美国提供了一个机会来重新界定对话框架,并重新审视其长期以来将俄罗斯作为反西方对手的看法。

俄罗斯正在积极准备与美国在北极地区进行合作。无论这些公开声明是否值得信任,国际社会都听到了。为了缓和紧张局势,促进俄罗斯声称寻求的国际合作,美国应该采取平衡的做法,而不是继续把俄罗斯划定为敌人。对多极国际体系的强调可以使每个区域大国都能够保卫自己的家园,并在有争议的地区与其他大国进行双边或多边合作,以缓解冲突。

为什么美国至今没有与俄罗斯合作,以取得任何成果呢?

美国一直寻求将民主传播到世界各地,因为民主政体宣扬和平,传统上来说合作会更加顺利。然而,俄罗斯可能永远不会是一个正常运作的民主国家,而是一个寻求恢复其大国地位的机会主义国家。俄罗斯自称是民主国家,但未能达到西方民主标准。要想与俄罗斯建立更有成效的关系,美国应能接受俄罗斯永远不会成为西方民主国家的现实。但这并不意味着俄罗斯会永远对西方构成威胁。北极面临的安全威胁比俄罗斯希望恢复大国地位和保卫国家的愿望更为紧迫。

如果美国把北极视为发展伙伴关系的场所,并且不再强调与俄罗斯在意识形态上的分歧,美国或许能够将俄罗斯从与中国新兴的经济关系中剥离出来。采取北极平衡方法,使俄罗斯能够在没有察觉到挑战的情况下在该地区运作。这将促进良好的美俄关系,激励俄罗斯帮助美国使中国远离北极。中国及其日益壮大的经济联盟对国际安全带来的威胁也会因此得到削弱。

北极行动的危险与不作为

俄罗斯与生俱来的机会主义倾向意味着它将继续扩展政治社会界限。以洛莫诺索夫岭(Lomonosov Ridge)争端为例。俄罗斯联邦利用模棱两可的国际规范和准则,提出了领土扩张建议,通过洛莫诺索夫岭将其领土扩大到格陵兰的专属经济区。联合国正开始对此持支持态度。美国可以利用这种情况来支持俄罗斯,并以此赢得普京的信任。这将导致美国和格陵兰岛(丹麦王国内的一个自治岛屿——北约成员国和美国的盟友)之间发生摩擦,但由此带来的好处大于付出的代价,特别是如果联合国根据充分的证据,判定俄罗斯的提议为正当提议。

这纯粹是一个价值主张。丹麦是一个力量相对薄弱的北约成员国,美国从中获得的价值微乎其微,而丹麦则以很小的成本从美国那里获得了巨大的安全利益。因此,与俄罗斯合作,让其拥有北极主权,以换取欧洲紧张局势的缓和,比支持丹麦更有利。通过公开支持俄罗斯的主张,美国可以借此展示出近几十年来所缺乏的多极外交政策,从而可能增强国际社会对美国的支持,至少可以争取俄罗斯的支持,在俄罗斯看来,美国最有可能成为其北极的对手。

这种支持可以用于贸易、加强关系和使其他国家摆脱对中国的依赖等外交政策方面。目前,一些国家可能因为美国过度介入其他国家事务而退却。对美国来说,退后一步,对外交政策采取平衡态度,将赋予其他国家权力。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是否真的在利用债务陷阱外交,这是有争议的。然而,这种迹象说明了中国不断发展的全球力量和对弱小和脆弱国家的影响力。如果美国以多极化、国际授权的方法接近北极,将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和极地丝绸之路计划形成鲜明对比。美国将提供一个新的有利政策,并可以利用它在各种双边关系中获得影响力,这也可能提升美国相对于中国在不断变化的国际话语中的地位。

与俄罗斯双边合作的途径

第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消除美国和俄罗斯在北极的计划冲突。俄罗斯的计划围绕着缓解领土脆弱性、推进区域资源开采(主要是石油和天然气)和改善当地居民的生活条件展开。此外,后者涉及维护北极生态平衡和环保政策。俄罗斯主要对西方制裁下的能源部门技术投资感兴趣,这为美国提供了与俄罗斯联邦进行合作的机会。美国空军北极战略的要点是稳定和减少安全威胁、保护家园以及与其他北极国家进行双边或多边合作。美国有机会通过几个行动方针(COA)来建立与俄罗斯在北极的双边关系,以此来促进美国的繁荣:与俄罗斯进行双边合作,帮助开发该地区的石油和天然气;积极推动生态保护法的制定;或更强烈地支持北极贸易路线的国际化。

虽然生态安全在俄罗斯的战略言论中看似很重要,但俄罗斯在北极采取的行动在逻辑上并不遵循这一战略。因此,美国与俄罗斯强调环境保护法的双边追求并不是最有希望促成合作的途径。然而,美国显然有兴趣促进与控制地球自然资源的国家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对石油和天然气有控制权的国家。俄罗斯认为能源依赖是成为世界强国的一条道路。如果将这两点放在北极蕴藏着世界约13%的常规石油和30%的常规天然气资源这一事实中,那么投资石油开采技术将给每个国家都带来好处。考虑到美国举世闻名的经济实力,美国可以开始组织这样一个项目所需的外交对话,并成为重要的金融投资来源。这给了美国一个主动性优势,并为其提供了一个入口,让美国对北极某些领域的繁荣拥有主权。此外,俄罗斯还声称对北极大部分水域拥有主权,并且希望代理今后通过该地区的所有贸易路线。美国可以抓住机会证明自己是一个北极投资国,并启动互利的国际贸易旅游法。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可以利用俄罗斯与中国的不稳定关系,为设立更严格的航运法提供理由。这有利于俄罗斯减少来自更频繁的贸易路线的安全威胁,同时否认中国看似无限的经济潜力,这也对美国有利。

采取行动寻找互利的北极行动方针

在北极问题方面,美国和俄罗斯之间有几个相同和相背的愿望需要考虑。多极化(或至少是国际合作)、稳定、确立减轻安全威胁的明确规则以及拒绝中国无限制地进入北极水域,是两国一致的愿望。另一方面,在该地区军事化和俄罗斯似乎正计划的潜在领土扩张方面,两国开始出现分歧。然而,当经济激励最终消退或从属于安全威胁时,大国竞争将随之而来。为了应对这场可能的竞争,美国必须发挥积极作用,通过与俄罗斯的合作关系来促进稳定。

在北极地区,美国和俄罗斯联邦的共同愿望要多于有分歧的愿望。普京公开表示,他寻求在北极地区开展国际合作和建立多极化体系,从而将自己置于国际关注的焦点上。与俄罗斯在北极地区合作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要的。如果无人看管,政治上模棱两可的北极将成为蕴育大国竞争的完美环境,并有可能对美国主权领土构成严重的安全威胁。为了获得更大利益、促进国家繁荣,现在是美国将俄罗斯作为潜在伙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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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王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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