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四艘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PLAN)舰艇被部署在了阿拉斯加阿留申群岛附近海域,进一步突显了中国在太平洋地区日益增长的海军部署行动。来自中国的信息很明确——中国保持着从战略上挑战美国本土的能力,中国海军的持续远程行动部署能力越来越强。然而,我们不应该认为这个信息只针对美国,也不应该认为这只是对美国在中国南海航行自由的以牙还牙的行为。澳大利亚迪肯大学(Deakin University)战略研究讲师伊丽莎白•布坎南(Elizabeth Buchanan)最近在接受《今日北极》(Arctic Today)采访时表示,这可能是向俄罗斯和美国发出一个信号,即中国进入北极是确信无疑的。

这已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舰艇第一次部署到阿拉斯加海岸,2015年也有过类似的部署。中国在2018年的一份白皮书中对其北极目标做了解释,强调了进入该地区的重要性,称“中国是世界贸易大国和能源消费大国,北极的航道和资源开发利用可能对中国的能源战略和经济发展产生巨大影响。”换句话说,他们希望不受限制地进入该地区。Rush Doshi、Alexis Dale-Huang和Gaoqi Zhang最近在布鲁金斯(Brookings)发表的有关中国北极目标的综合报告中,对此给出了最好的解释:“中国不仅认为自己在北极有利益,而且认为自己正在从2015年到2030年之间走向成为一个‘极地强国’的道路。”为此,白令海峡至关重要。

白令海峡与俄罗斯大陆的东端和阿拉斯加大陆的西端之间只有51英里的距离,中间零星分布着美国和俄罗斯的岛屿。白令海峡是世界海洋中一个被忽视的咽喉要道。人们必须通过这里才能进入穿越俄罗斯北部海岸所谓的“北方航道”,才能进入加拿大西北航道(the Canadian Northwest Passage),或者仅仅是为了追逐利润丰厚的鱼类种群,因为它们在气候变暖的情况下进一步向北迁徙,寻找更凉爽的水域。所有这些经济问题都对中国的北极目标非常关键,这些问题也使得中国容易受到俄罗斯和美国行动的影响。尽管俄罗斯与中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但俄罗斯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一个非北极国家的北极目标。北极应该由北极国家治理的想法只是美俄志同道合之处的一小部分。美国和俄罗斯都把北极理事会奉为北极国家政府间合作的首要论坛,并在推迟中国从2007年到2013年获得观察员地位的事情上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些现实可能让中国的军事规划者们不太满意。

国际法保障所有国家的船只在这些类型海峡的过境通行权。但毫不奇怪,航海国一直警惕这一权利将永远由沿海战略竞争对手掌有(例如,霍尔木兹海峡构成了波斯湾的一个咽喉,使伊朗持续具有威胁全球能源供应和该地区盟军的影响力)。展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有能力轻松在该地区部署,以协助中国船只通过或回应来自美国或俄罗斯的挑衅,这可能是阿留申群岛部署的一个关键部分。中国极地考察破冰船“雪龙2号”也部署在了阿拉斯加北部的北极地区,并在此次海军部署的同一时间经过白令海峡返航,这也许并非巧合。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UNCLOS)所体现的同样的国际法,保障了中国在白令海峡不予通知的情况下过境的权利,而这些权利在中国南海似乎随时会受到损害。美国方面应欢迎中国船只甚至中国海军在白令海行使过境通行权,因为这可能有助于提醒中国注意国际海洋法的重要性。虽然美国不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缔约国,但美国已将这部法律看作国际习惯法,接受了其关于海洋传统用途的大部分规定,并遵守这些规定。美国军方和公共政策领导人普遍认为,美国应当加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这将使我们在塑造这一重要的国际法律体系方面拥有更大的影响力,并为我们强有力的航行自由计划提供更坚实的基础。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借此提醒中国南海以外航行权利和自由的重要性。

我们可以,当然也应该继续监视和跟踪这些美国本土附近的部署行动,但面对中国的挑衅,我们通过维护国际秩序,会获得更多的优势。随着中国继续朝着海军强国的方向发展,相比其在中国南海目光短浅的行为所反映的,海洋法对他们的行动自由和出入自由将变得更为重要。

 

 

翻译:张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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