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总统上台伊始希望与俄罗斯建立一个“梦幻般的关系”,并赞美他在莫斯科的对手“非常聪明”。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他执政将近六个月后,他的政府深陷“可能在2016年总统选举中与克里姆林宫勾结”的调查。并且十分讽刺的是,美俄关系当前正处于新低。

       现在,就在G20德国峰会特朗普第一次亲自会见总统普京的前一天,美国官员们还保持着与俄罗斯的距离。“他们是一群由于担心会被“红色恐怖”污染而冻结了的人”美国能源部前情报和反情报主任Rolf Mowatt-Larssen说道。

        Mowatt-Larssen,现在是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贝尔弗中心情报与国防项目主任,在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工作了超过20年,包括在与苏联冷战期间。他认为记者们、立法者、军事人员和情报专家都担心可能由于提到的美俄小范围协调而无意中被解读为的“过度亲俄”倾向。“我们都在为自己辩解”他在电话采访中说。

       对俄罗斯鹰派和孤立主义者,特朗普与俄罗斯的交往是令人失望的。“这使我们失去了与俄罗斯发展建设性关系的机会,尤其是一些我们需要一个建设性关系的领域,比如核问题。”前国防部长威廉•佩里在最近由胡佛研究机构在华盛顿举办的晚宴上告诉记者。“即使有正当理由,当前也没有人敢与俄罗斯对话。”

       与日俱增的问题是特朗普政府从过渡时期开始,几乎没做任何努力去与国家安全委员会(NSC)中的俄罗斯专家接触,或至少“认真对待他们”,据一位了解内部会议情况的知情人士透露。知情人士说,与其他政府机构关于对待俄罗斯的基本立场的非正式政策交流几乎从未听说,关于俄罗斯问题的交流从未达到基本的委员会会议水平。

       根据每日野兽新闻网(Daily Beast)的消息来源和报道,特朗普政的政治顾问至少两次试图推翻对克里姆林宫的制裁,努力“与俄罗斯合作”,但他们无视其它部门的政策意见和可能导致的公共关系噩梦—即使那些建议从未经过非正式的讨论。

       现在,该消息来源说,正是忽视他们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整个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国防部和国家的高级别官员们,试图对俄罗斯做出决定。

       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不是唯一没有政策指导的。一名前中情局官员告诉《外交政策》杂志,他仍在政府机构工作的同事们现在非常迷茫,不确定对待俄罗斯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政策。“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应该遵循什么样的外交政策……因为根本没有一个对俄政策”,这一前政府官员说。

       特朗普政府最近开始与白宫以外的俄罗斯政策专家进行会谈,包括在新美国安全中心(CNAS)的会谈,尽管目前还不清楚会谈将产生什么影响。“虽然我们不能探寻私人谈话的细节,我们的专家已经与国家安全委员会、国防部和财政部讨论过了俄罗斯问题”,新美国安全中心的发言人写道。

       俄罗斯和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当然不是从特朗普开始的。在前总统贝拉克•奥巴马的领导下,2009年两国同意“重置”他们的关系但没有找到共同点。与此相反,叙利亚和巴沙尔•阿萨德政府成为两国争论的焦点。然后,在2014年,俄罗斯入侵并吞并了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半岛,之后在2016年通过大规模的活动干预美国的总统大选。奥巴马继续使用经济制裁作为回应,而许多共和党议员认为这一决定并不妥当。

       虽然总统奥巴马对普京行为做出的回应招致批评,但那时至少有一个跨部门的工作流程是由国家安全委员会指导的。“2014年政府意识到我们与俄罗斯的关系基本上是敌对的” 杰夫瑞•埃德蒙兹,国家安全委员会过渡时期的前俄罗斯事务执行主任在写给《外交政策》杂志的电子邮件中这样写道。

       没能与俄罗斯在有关核武器、叙利亚和反恐问题上进行沟通所造成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激起了无意的战争。“这一情况不太好……我们应该努力解决这些问题,”Mowatt-Larssen说。

       然而,一些领域的美俄合作仍在继续。6月20日,华盛顿俄罗斯大使馆的一部分—俄罗斯文化中心,举行了一场纪念活动,以纪念俄美共同搜寻在二战中失踪的俄美士兵。五角大楼至少派了一名代表出席了这一活动。

       北极和空间探索为双方提供了共同利益点。“尽管有许多关于能源战争、航运战争和北极军事化等夸大紧张气氛的新闻报道。事实上,今天的北极仍然是一个十分和平的地方,”前美国驻白俄罗斯和格鲁吉亚大使,现工作于威尔逊中心极地研究所的肯尼思•亚洛维茨告诉《外交政策》杂志。

       美国也“继续毫无争议”地与俄罗斯在国际空间站上进行合作,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的托德•哈里森告诉《外交政策》杂志。俄罗斯人依靠美国进行操纵和控制,而美国人依靠俄罗斯进出国际空间站。

       Mowatt-Larssen告诉外交政策杂志,尽管脆弱,但情报部门之间的关系可以成为重建两国部分联系的共同基础。虽然他不能提供更多细节,但他说现在已经有正在进行的,试图努力改善两国情报机构关系的初步工作,至少是在有限基础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去年7月,美国和俄罗斯宣布了一个为军事人员和情报专家在叙利亚的合作建立联合指挥中心的临时计划。这是一个“传统的且富有成效的领域” Mowatt-Larssen说,“因为紧张关系这听起来很难,但两国都是务实的,以行动为导向。”

       如果美国实行更为严厉的制裁的这一立场得到了国会的大范围支持,,那么,甚至那些小领域的合作可能也将受到威胁。

       非营利研究组织新美国安全中心的埃德蒙兹说,考虑到俄罗斯的侵略行为,国家安全委员会团队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进行跨部门的调研以确定如何回应俄罗斯。他说:“我们质疑假设,从国家安全战略中派生出有关俄罗斯的最终情况,并且制定一个战略框架,通过这一框架可以制定对俄罗斯的国家战略。”

       但现在对特朗普政府与莫斯科关系的调查给这一政策问题带来了阴影,使得任何新战略,或甚至是与俄罗斯政府官员的正常交流,都变得可疑。

    “在一些事情上我们是有共同利益的,” Mowatt-Larssen在采访中告诉《外交政策》杂志记者。在某些领域存在着合作的机会,“比如像核恐怖主义、一般的恐怖主义、气候变化导致的国际混乱、水资源短缺引发的不断增长的地区冲突、传染病等方面”,他说。

       然而那些在高级别问题上的合作恰恰是缺乏的,并且前国防部长佩里警告说,美国正陷入“比冷战更糟”的情况。

    “直到几个月前,我一直在思考,在我看来,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乌云密布”的背景下可能有一线希望。:我们事实上可能会有机会与俄罗斯再次进行建设性的会谈,”他说。“机会稍纵即逝。我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我认为需要很长时间”

作者简介:Jenna McLaughlin是外交政策杂志的一名情报记者。

                  Emily Tamkin是外交政策杂志的专职记者。


编译:宋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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