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资270亿美元建造的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意味着可以运输500多万吨材料,在北极圈以北600公里的地方建造一座钢筋混凝土大楼。该地区温度可以降到零下50℃,有两个月的时间是极夜。
但是这些挑战带来的压力都不如美国2014年实施的制裁所带来的压力那样艰难,就在项目建设刚刚启动之时,便迫使其进行全部的重新融资。戴杰(Jacques de Boisseson)是法国能源巨头道达尔公司莫斯科办公室的负责人,道达尔公司在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中持有20%的股份。戴杰说道,在很多不同的情况下,他都认为该项目很难完成。
戴杰说道:“我们发展得太快了,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下。我们陷入了一种僵局:我们必须向前发展,但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发展”。
三年后,第一批成功运输的亚马尔液化天然气证明俄罗斯建设的巨大影响力,也表明俄罗斯总理普京的旗舰项目之一不会受到美国制裁的影响。面临着美国制裁而启动的该项目刺激了莫斯科对于中国的政治倾向,并获得了中国提供的大量资金。控制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的诺瓦泰克公司已经在探讨下一个液化天然气项目了。
通往伦敦
第一批货物还在船上,是一艘游船,要运往伦敦附近的一个港口,从而帮助应对寒冷的冬季气候以及大量北海油田的意外关闭。某一支持对俄罗斯制裁的欧洲国家将耗尽该国的天然气,这一消息可能会使很多莫斯科人民感到开心。
“我们曾经有一个梦想,”诺瓦泰克公司副首席执行官马克·杰特沃伊(Mark Gyetvay)于周二(12日)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这个梦想。”
对于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2014年美国对该项目中的俄罗斯股东实施制裁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那时俄罗斯正要开始着手有史以来最大的国际融资方案,并且计划吸引西方银行的重要投资。还有一个障碍是,美国的制裁使得诺瓦泰克公司的马克·杰特沃伊无法继续达成融资协议,因为他是美国人。
“对于诺瓦泰克公司来说,这是顺利度过逆境的巨大胜利,”牛津能源研究所天然气部主管詹姆斯·亨德森(James Henderson)说道,“俄罗斯人已使其正常运行,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巨大的胜利,这也又一次暗示了制裁斗争是十分有效的”。
艰难的会谈
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的合作伙伴希望非美国银行及公司能够挺身而出并且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但是会谈从2014年一直拖到2015年还没有达成一致,因为几乎没人愿意冒着得罪美国政府的危险来帮助该项目提供资金,并且油价的暴跌也改变了经济形式。
除了俄罗斯的国有银行,中国是唯一的希望所在了。但是那些谈判总是很曲折艰难。很多次诺瓦泰克公司都在预测何时能签订合约,但是只等到自己制定的最后期限过去也没有得到一个结果。
2015年马克·杰特沃伊告诉分析家:“实话实说,面对铺天盖地的评论,我们要开始失去耐心了,我们也不愿只是目光短浅的抓住这一个点不放了。”同时,马克·杰特沃伊也承认这整个过程虽然我们煞费苦心,但是效果是缓慢的。
俄罗斯被迫支援该项目,从国家福利基金中拿出了1500亿卢布(约25亿美元)提供资金支持,这本来是为了稳定退休金的应急储备,现在为此提供了高风险的资金支持。
最终,2016年4月,两家中国国有银行同意以卢布和欧元的形式为该项目提供120亿美元的资金支持。
“过去是一段不确定的时期,”马克·杰特沃伊周二说道,“中国的资金到位时,这一段时期就结束了”。
令人印象相当深刻
诺瓦泰克公司的成就不仅仅因为它是俄罗斯政治意志的体现,并且是一个金融工程,还因为它拥有过硬的技术。
上周(发稿日为12月15日),在西伯利亚北部严寒的气候下,俄罗斯总理普京正式宣布开设工厂,并且告诉包括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主管阿列克谢·米勒(Alexey Miller)在内所有在场的人,很多人告诉他一系列该工厂无法运营的理由。他说:“这确实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并且我们这间屋子里很多优秀的人才以及出色的专业人士在这趟旅程之初就警告我:‘不要做这件事’”。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曾经考虑过在同样的地点建立液化天然气工厂,但是得出的结论是这太具有挑战性了。世界范围内其他液化天然气项目都经历过大规模的预算超支问题。
“这是在过去几十年中我可以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在预算内按时完成的项目,”牛津研究所的亨德森说道,“这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这并不完全是因为诺瓦泰克公司和其合作伙伴道达尔公司及中国国家石油集团在工程方面的超凡技能。该项目的成功也得益于2014年底卢布的暴跌,这使得在建设过程中的关键时刻,源自俄罗斯的设备及劳动力成本大大降低。
更重要的是,该项目收到许多来自俄罗斯政府的支持,当然不仅仅是资金上的支持。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还享受了巨大的税收优惠政策,同时,国家帮助其建立了一些必要的基础设施。
对于诺瓦泰克公司来说,该项目的成功实施意味着现在需要关注的问题应该转向未来了。周二,该公司计划与其合作伙伴共同投资约600亿美元建立第二个液化天然气项目,使其成为远东地区的转运码头以及新的国内天然气供应地。
“对于诺瓦泰克公司来说,现在是十分重要的时刻,”马克·杰特沃伊说道,“我们新时期的战略目标是将诺瓦泰克公司转变成一个全球性的天然气公司”。
翻译: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