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太平洋观点”作者 Mercy Kuo定期与全球相关主题专家、政策执行者、战略思想家进行接触,以听取他们对于美国亚洲政策的见解。这次的会谈与北极研究所(Arctic Institute)创始人和高级研究员,高北新闻调查记者,专著《北极航运的未来——中国新丝绸之路》的作者洪佩特(Malte Humpert)进行,是“跨太平洋观点系列”第191期。
简要解释中国在北极的战略利益
北极正在变成中国想要主动参与“新”政治空间。中国作为21世纪正在崛起的全球力量,中国主动想要参与政策制定的过程,保证自己的利益。北极地区两个主要战略利益是之前难以开采的自然资源和新兴的航运路线开辟。
随着北极地区海冰不断褪去,北冰洋成为可以季节性通航的水域。俄罗斯的北方航道代表了亚洲和欧洲之间便利的航运捷径。虽然现在世界多数通过集装箱货船运输的货物不会绕道北冰洋,尽管如此北方航道还是提供了长期的经济机会。其中一个机会就是为北极自然资源提供了适宜的出口路线,从北极几乎任何地方起,都可以在10到14天内运抵中国。同时,它还是一个运输大型工业物品可行的捷径——中国远洋运输集团已经通过北方航道,向英国运输了风力发电机叶轮和塔架——在未来可能会被出口非集装箱货物,例如汽车。最后,一旦北冰洋在未来几十年内实现夏季月份海冰完全融化,大部分位于国际水域的中央航道将可以通航。中央航道为中国的进出口路线提供了多样化的可能性,也代表了对现在诸如马六甲海峡和苏伊士运河这样咽喉点的替代。北极地区,尤其是俄罗斯的领土与其近海水域,拥有丰富的油气资源。中国通过几次大规模的投资,包括投资诺瓦泰克的亚马尔LNG和北极LNG 2项目,已经主动参与到了这些自然资源的开发和探索中。中国从与诺瓦泰克和其LNG运输伙伴的长期供应合同中收益颇丰。
尽管中国是北极理事会的观察员国,中国的冰上丝绸之路概念是北极理事会的潜在对手吗?
北极理事会和其前身的工作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年以前。它作为高层次政府间论坛,对北极的治理有着长久成功的历史。随着过去几年来永久秘书处的建立和新观察员的接纳,北极理事会的角色和工作,尤其是工作组的工作已经大大地拓展,已经促成了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包括在海上溢油预防和搜救方面的协议。中国积极参与这些问题的讨论,并于参与工作组的工作。
作为尚未成立的冰上丝绸之路论坛有关北极的讨论部分,在地域方面都将关注于亚太地区的国家,而且在主题的视角和深度方面都会更窄。北极理事会的角色和重要性在未来几年内几乎一定会增加。这并不意味着不会有其它讨论北极事务的论坛,但他们都不能和北极理事会的工作相比较。
中国的北极野心因素如何融入到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和中国制造2025?
中国的北极野心,尤其是对于北方航道海运的关注,中国远洋运输集团已经进行了三十多次航行,是对于一带一路倡议的补充。北冰洋是一带一路倡议中的“海洋合作远景”三条航线之一。在今后海冰继续融化、褪去的情况下,北冰洋可以让非冰级船只定期通航之后,北极航道将有可能变为更为重要,因为它提供了一条可以替代的运输通道。
中国继续加强与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双边合作,包括2014年与冰岛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正在与挪威商议签订同样的贸易协定,与芬兰北极研究中心。
至于“中国制造2025”,北极在重工业方面,现有经济活动经济机会不多。北极地区可能在远距离通讯领域具有发展潜力——中国正在寻求与芬兰进行合作建设一条海底通讯光缆,或者购买产自格陵兰的,可以用在高科技亟须制造业的稀有金属和稀土。此外,通过高北地区的新出口路线可能允许中国更加便捷地将高价值产品运往欧洲。
五月份上旬美国拒绝就气候变化问题在北极理事会上发布共同声明——评估美国做法对北极理事会领导的冲击
现在的美国政府拒绝承认气候变化,确认让北极理事会之内的工作产生了困难。北极理事会的很多工作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北极地区的气候变化。在2017年费尔班克斯的北极理事会部长级会议上,气候变化问题的初步纠纷得到了解决,到了2019年五月初在罗瓦涅米的部长级会议上,美国政府对于气候变化的政策是达成联合声明一个不可逾越的困难。
简单来说,北极理事会的工作受到了冲击,但在工作组的层面上冲击要小一些,在部长级层面上冲击确实存在。从长远来看,随着美国政府的更迭,美国政策的改变会确实恢复在气候变化上的合作。
中美竞争不断加深,美国政策制定者和能源公司如何应对中国在北极不断增长的存在?
如其它北极和非北极国家一样,中国在北极地区有着合法的经济和政治利益。只要中国遵守国际规范和法律,遵守环境规定、劳工法和贸易规则,中国在北极的经济利益和投资应当被视为机会而不是威胁。
重要的是中国继续参与与融入到现有的国际论坛和对话中。中国被接纳为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国是非常重要的。
从这个角度看,美国在罗瓦涅米北极理事会部长级会议之前,对于中国和俄罗斯的强硬言论可能会被证明是达不到预期目标的。在北极地区,保证和平合作的继续的最好方式是加强北极理事会,而不是对特定的北极理事会成员国或观察员持敌对态度。这种行为可能会削弱北极理事会的合作性质,并有可能将中国和俄罗斯排除在现有的框架和网络。
翻译:厉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