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为北极应该有欧盟更多的参与,欧盟也应该更多地考虑北极事务”,芬兰前总理安蒂·林内(Antti Rinne)说。

欧盟现行的北极政策发布于2016年,侧重于气候和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以及国际合作,政策发布后欧盟也为这些领域的研究和国际合作做出了贡献。

然而,欧盟的北极参与却被忽视:一方面在欧盟内部,北极处于欧盟政策的边缘,另一方面在欧盟之外,欧盟在北极的努力和贡献缺乏更为广泛的认可。

我们认为,欧盟对其北极政策的界定和对北极治理的理解或许过于狭隘。北极政策在欧盟的政策制定中是一个只与少数国家有关的议题,这虽形成了有重点且一致的政策,但在政策制定过程中缺少更多国家的参与。

正因如此,欧盟在不知不觉间限制了自己在北极的作用,并且越来越难以就欧盟因何参与北极事务提出令人信服的说法。

我们认为,有三个尚未涉及的广阔领域可以为欧盟参与北极事务提供路径。


能源:

欧盟消耗的油气资源中约有24%来自北极,其中大多数来自俄罗斯的北极地区。法国巴黎银行(BNP)在俄罗斯北极地区的投资占俄罗斯全境投资的10%,俄罗斯北极地区的出口收入约占俄罗斯出口总收入的20%

西欧一直是俄罗斯和苏联的长期客户,通过穿越中东欧的管道从俄罗斯西北部进口天然气,而这即将被“北溪1号”和“北溪2号”项目取代,这两个项目通过波罗的海的管道直接连接俄罗斯和德国。

在欧洲的支持下,俄罗斯北极地区的天然气生产在未来几年将得到进一步发展。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标价270亿美元,最初的投资结构为:诺瓦泰克(俄罗斯,60%)、道达尔(法国,20%)和中石油(中国,20%)。

乌克兰危机后,西方国家实施的制裁政策限制了来自西方的投资,导致诺瓦泰克9.9%的股份流入“丝路基金”(中国重要的国有投资资金)。

亚马尔项目生产的液化天然气也将运往欧洲,通过液化天然气船向西输送至欧洲港口,另一部分通过北方航道运输至亚洲。

亚马尔项目之后,科拉半岛和堪察加半岛的“北极二号”液化天然气项目以及航运码头也得到了道达尔公司的支持。这里要说的是,欧盟的能源政策、俄罗斯的北极能源、道达尔公司的活动以及北溪1号和2号项目,即使尚未在北极政策中得到明确,但仍是欧盟北极政治活动的重要组成。

欧盟的能源、海洋和空间政策应该在正在重新制定的欧盟北极政策中得到明确考虑。

 

海洋治理:

同样,海洋治理和政策也是欧盟北极政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欧盟制定共同渔业政策并就北大西洋和巴伦支海的渔业捕捞配额进行谈判。

欧盟委员会同意2018年《预防中北冰洋不管制公海渔业协定》中的要求,即在建立对潜在渔业资源的科学和管理准线之前,应禁止在北冰洋中部海域进行商业捕捞。

在此,欧盟与加拿大、丹麦、挪威、俄罗斯、美国、冰岛、日本、中国和韩国一起签署了该协议。

北极国家和北方原住民在应对治理挑战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随着北极日益开放和繁忙,北极国家和居民也将面临越来越多的挑战。

这一进展包括北极国家之间就搜救责任和溢油污染的准备及应对达成有约束力的协议。在更为全球化的舞台上,加拿大、挪威和俄罗斯是影响国际海事组织制定极地规则的主要力量。

尽管欧委会下属的海洋事务和渔业理事会(DG MARE)就北极事务制定了不少政策,但欧盟并没有充分地将其北极利益与其作为国际海事行为体的角色联系起来。

这就十分令人意外,因为欧盟拥有世界上三分之一的商业船队,并且在环境、海洋安全、海洋法治以及促进新型长期海洋产业方面与成员国保持着广泛协调。

欧盟的政策制定者应该考虑,如何凭借其在全球海洋治理中的重要地位,以及欧盟公司在海洋产业中的作用,来促进北极日益融入全球交通运输网。

私营企业的积极性,比如在《联合国全球契约》下开展的工作,可以因更加突出和协调的欧洲方式而受益。

 

空间:

最后,随着伽利略卫星导航系统(Galileo satellite navigation system)和哥白尼地球观测卫星系统(Copernicus earth observation satellite system)建成,欧盟正在成为空间治理领域的重要参与者。欧盟独立的空间基础设施带来了很大程度的战略自主。

空间治理与北极治理是密切相关的。从民用交通到军事行动,卫星导航和地球观测对于在北极开展活动以及掌握改变北极的气候变化至关重要。

欧盟作为空间领域的行为体以及此类重要基础设施的所有者和运营者,可以在通信、数据共享以及引发全球对地球观测结果的关注方面为北极区域做出重要贡献。

在重新制定的欧盟北极政策中,欧盟的能源、海洋和空间政策应被明确考虑在内。从俄罗斯北极地区大量进口能源以及欧洲参与俄罗斯北极能源产业对欧盟的北极政策有何影响?

北极(尤其是北大西洋、巴伦支海和北冰洋中部海域)如何与更广泛的欧洲政策以及海洋治理优势相结合?伽利略和哥白尼卫星系统可以给欧盟带来哪些北极地区科研、经济、民用和安全领域的可能?

在这些问题得到考虑和回答之前,欧盟冒着降低其在北极地区政策相关性的风险。

 

作者简介:

Elana Wilson Rowe:挪威国际事务研究所和诺德大学高北商业和治理中心教授

Rasmus Gjedssø Bertelsen挪威特罗姆瑟大学教授

Mariia Kobzeva:挪威特罗姆瑟大学博士

Andreas Rapotnik:诺德大学高北商业和治理中心高级研究员


翻译:李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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