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及其盟国需要找到与俄罗斯关系正常化的方法;这就需要他们与现在的俄罗斯合作,而不是与他们所期待的俄罗斯。
北极给加拿大带来了一系列挑战,并且加拿大在处理与对手俄罗斯的关系方面需要巧妙地平衡各种利益。大国对北极的兴趣以及西方国家与俄罗斯不断恶化的关系引发了加拿大对家门口地缘政治竞争的恐慌。冰层的融化开辟了航运和旅游的可能性,也给北极国家带来了环境和社会经济挑战。区域监控、勘探和安全需要合作来提供解决方案。
北极地区历来是一个合作与和平的地区,对加拿大来说更是一个关键地区,在加拿大享有许多国内优先事项,如支持原住民社区和解决气候变化。加拿大不会允许地缘政治竞争或与俄罗斯的敌对关系破坏这些优先事项。然而,加拿大面临着一系列必须得到保护的硬性和软性安全利益。解决这些优先事项需要与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所有北极邻国合作。这就需要对俄罗斯的北极利益以及俄罗斯和加拿大利益重叠的领域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我们在北极地区的关系太容易受到俄罗斯在其他地方的活动和西方国家对其动机的普遍不信任的影响了。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损害加拿大在该地区的利益。
解决办法:正确理解俄罗斯的利益
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利益应该在其更广泛的外交政策目标背景下加以理解。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毫不掩饰他要在世界舞台上重新展示俄罗斯力量的意图。过去20年中,俄罗斯采取了多种形式展示其力量,最近的一次是在全球范围内大胆无畏地宣扬其国家利益,挑战了美国在全球的霸权地位,例如其在克里米亚和叙利亚的活动,以及其对有损西方利益的政治制度表示支持。这包括对西方(尤其是对北约)的持续敌视、旨在破坏自由民主制度的虚假信息和选举干扰活动,以及旨在破坏大西洋主义(Atlanticism)的网络战。这些既是俄罗斯和西方之间裂痕日益增长的原因也是症状,有可能影响北极地区的合作精神。再加上俄罗斯的北极军事化(北约盟国也在这么做)以及日益增长的敌对情绪,有可能逆转已经取得的进展。俄罗斯拥有最长的北极海岸线和最多的北极人口,且已表明对监视和保护其主权的兴趣,希望减轻航行增加对其北部社区的影响,并确保对该地区负责任的环境管理。
北极地区是俄罗斯资源经济的支柱,也是实现其到2035年主导全球液化天然气市场的愿望的重要一环。因此,俄罗斯希望实现北极防御的现代化,维护其国家主权和地区权力地位。没有证据表明俄罗斯希望将北极变成一个新的冷战战场。俄罗斯的北极和国防政策文件清楚地表明,在该地区进行军事现代化是为了国防和主权目的,并在可能的情况下与北极邻国合作,应对上述的多种挑战。
加拿大与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主要分歧是对北冰洋大陆架延伸的主权主张有重叠。双方都通过联合国大陆架界限委员会(UN’s Commission on the Limits of the Continental Shelf)提出了申请,并且都致力于推进这一进程。俄罗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表明它将无视自己的承诺;作为2008年《伊卢利萨特宣言》(Ilulissat Declaration)的签署国,以及最近的北极理事会轮值主席国,俄罗斯一直都是北极地区机构治理的推动者。
加拿大可以做什么。
1.带头二次承诺北极原则。
加拿大必须避免北极陷入安全困境。如果我们想防止该地区的军事化演变成武器化,透明度和合作是必不可少的。这涉及到加拿大与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关系,但也涉及到美国和中国。作为一个在该地区领土规模较小但投资巨大的国家,加拿大在协调家门口的大国关系方面处于一种独特的领导地位。第一步,加拿大应该考虑要求北极国家超越2021年春天《伊卢利萨特宣言》签署周年时重申的原则。这种对和平与合作的二次承诺并不包括非北极国家(如中国),也没有冒险进行“硬”安全或军事合作。中国在该地区只会变得更加活跃,相关国家对和平和军事透明度的承诺将是一个重要的开始。北极地区,以及更广泛的机构治理和合作原则,是加拿大的品牌。我们能够并且理应带头鼓励这种对话。
2.支持俄罗斯的北极理事会议程,2021-2023。
现在是对俄罗斯采取新方法的时候了。加拿大及其盟国需要找到与俄罗斯关系正常化的方法;这就需要他们与现在的俄罗斯合作,而不是与所期待的俄罗斯。几十年来,凡遇困难时期,外交活动(即北约-俄罗斯理事会)都会暂停。北极合作不应该以准许俄罗斯在其他地方的活动为条件。这绝不是说应该接受俄罗斯的侵略,而是说北极的利害关系太大,不能因与俄罗斯在其他地区的冲突破坏北极的优先事项,而这些优先事项在一个武器化的环境中会更难实现。排斥俄罗斯让我们一无所获。我们需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俄罗斯的利益不会因为我们的希望而改变,在普京的领导下更不可能,并且这种逆境可能是新常态。这不能排除在北极地区的合作。轻松、善意、低成本的开始方式是支持俄罗斯的北极理事会议程,该议程优先支持北方人民、环境保护、气候变化、社会经济发展和加强区域治理 ——这些也都是加拿大的优先事项。
Kari Roberts是加拿大全球事务研究所的研究员和皇家山大学的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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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辛晓琳